“怕什么?那家伙已经被满门抄斩了,谁还有闲心找咱们百姓的麻烦?”
“话说,那些逃兵这样乱来,朝廷就不管吗?”
“怎么会不管?只因听说这次逃得太散了,难以收拢。而且啊,好些人还跑不见了,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怎么的。”
“换了是我,也抢,多多地抢,抢到了就藏起来也不回来。回来就是死路一条。”有人小小声说道。
另一人却反而扬高了声音:“没你说的那么吓人,哪能全把逃兵给杀了?下次谁还打仗了?就是一顿罚是免不了的,总得给点教训,以后他们才能死战不退吧?”
“那我也怕啊,换了你,你不怕?”
“……”
水银上下搓了搓大拇指,眼珠微转,拉着红柳将怀里的身份文牒掏给她,悄声吩咐。
“你速速赶去官衙,抢购一间大点儿的铺子。我在办理过产登记手续那儿等你。”
师傅早将山中存蓄的巨额财产交托给自己,她在下山后,就悉数带着。
出门时分成了两半,缝在了自己和红柳的亵衣里。
只余少量在外面随时取用。
但这个少量,也只是对于水银来说的,而上万两在别人眼里,就很多很多了。
俩人俱不缺钱,而且,延国和敖国之前也和平了十数年之久,两国通商往来,金银票据早已通用。
官衙出售的抄没财产铺子,价格一般都比较公道,且此次售出的是大将军府抄没的,想必都曾是临街旺铺,这种好事,岂能错过?
红柳立刻转身而去。
来的这一路上,除了边关附近的城池比较混乱外,越往都城方向,便越渐平静。
红柳早已盗了份延国舆图,且水银一直在根据各种道听途说,将沿路的舆图补细补齐。
至于这聚城的,尚不明细,但官衙在哪儿,并不难听闻。
之后的一切皆比较顺遂。
红柳机敏,早早塞给了官衙办事人员大笔银两,顺利买到了一间、位于聚城东城区的、两进的大药铺子。
地理位置略偏,不在主街之上。
却恰恰正合水银的胃口。
聚城分东南西北四区。
南城区俱是达官显贵,西城区俱是贫苦百姓,北城区和东城区范围偏小,多为中层或底层官员及富商、富民们居住。
这家大药铺虽不在主街之上,但也处在比较繁华的、二道街的中间位置。
水银办好过产登记之后,便和红柳直奔药铺所在。
这栋药铺的主建筑体是座环形的二层小楼,后面的院子有两进,为单层。
面积很大。但现在里面各种杂乱。
不值钱的药材、药品四处散乱,桌椅、家俱等各种翻倒。
药材仓库里也是一样,只剩下许多被翻倒得乱七八糟,不值钱的。
俩人上上下下,巡视一圈后,水银才在一楼,寻了个待客的包间,待红柳将盈榻打扫干净之后,躺在了上面休息。
终于能喘口气,安心地休息会了。
红柳自去采买吃食等物不提。
第二日,恢复了些精神的水银,携着红柳,先就去了牙行,采买了二十名略通文字的10至13岁的仆婢。
男仆十名,女婢十名。
自此,药铺关门闭户。
水银没有急着开张药铺,而是一门心思地、专心调教这二十名仆婢的规矩、和一些基本的药理、及药材的辨识。
最重要的,是他们待人接物的本事。
她可不是千里迢迢跑来延国只为开药铺的。训练这些下人,也不仅仅是为了单纯的医道。
当然,更不可能把他们培养成手下,充其量,只能算是下手而已。
这些仆婢还有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武力值在身上,红柳在闲暇之余,也会指点他们一番。
毕竟人单力孤的,下面的人厉害些,总归是好的。
其间听闻,延国向敖国求和,两国边境重新恢复了平静,但是,彼此边关仍旧未开,禁止一切往来。
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就是每天女扮男装,在水银授课之时溜出去采买的红柳,竟买回了一对金雕。
此鸟身形似鹰,健壮漂亮,且飞行速度快,异常凶猛,但极不易被训服。
很多人都喜欢,但养着养着,不是养死了,就是训死了。
水银会养也会训。
自她去了山里,师傅便捉了一对儿的隼给她,教会了如何养隼和熬隼。
不能像熬鹰一般往死了的熬。鹰,置之死地而后生。
隼,得大棒加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