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媳妇家的二姑的外侄子,就住在那条街上,看得可是真真儿的。但人家那大夫由着他砸,最后在他想绑人的时候,给他说了什么,他就带着人跑了。”
“兄台,你说的是被满门抄斩的那个……吧?难怪听人说是因为他得罪了东方神医,被更大的官儿给告了,原来是真的啊?”
“嘘……朝廷的事儿,咱不议论。就说那东方神医,能让那些达官贵人帮她说话,可见是个了不得的。可惜不给咱们男子瞧病啊。唉!”
“可惜什么?大不了看病去别处。至于说趣闻嘛。无论什么人,想说奇闻轶事的,都可以去,有好茶好水、香甜的点心招待,说得好的话,还能得不少赏银呢。”
“真的啊?那我倒没听说。不过,你们说,那东方姑娘听闻医术十分了得,可这究竟是图什么啊?出万两金的人少,但平民看不起病的可太多了,这不明摆着等药铺倒闭败家呢嘛。”
“你知道什么啊?如果实在说不出奇闻的,也是可以出大价钱请她看诊的呢,平民二百两起步!不过,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诊治。”
“这……也太黑了吧?”
“你知道个啥?听说啊,她们全村,包括她的父母家人以及未婚夫婿,都在那场……你们知道的吧?被顺路败逃回来的兵士给……”
“唉,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难怪会这么做。父母、亲人都没了,又要抛头露面,便听些个趣事儿解解闷,顺便赚点那有钱人的黑心钱财,倒也无可厚非了”
“你咋把人说得跟骗子似的?才不是嘞。前不久,我家娘子病重,不得已,我才去说了个趣闻儿,谁知,跑了十几家药铺都没治好的病,被那神医一治,仅隔半个时辰,竟就好了。”
“当真如此神奇?”
“可不咋的?我家女娃子也是那东方神医给治好的。怪道的说人家是神医呢,她治病,还会把那病情的来由去脉,讲得清清楚楚的咧,让我们老百姓呀,心里透透亮的。”
“我家妹子也是。”
“我家……
“……”
各种议论和吹捧之声,喧嚣尘上。
而他们所议论之人,正在自己和画眉外,禁止任何人登上的大药铺二楼书房内,拔了书案右侧一根铜管的塞子,一边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一边描绘着手下的舆图。
这铜管设得很光明正大,原因嘛:自然是神医要听奇闻。
神医乃女子,为避人后、听趣事儿,明目张胆地设着,自然无人会起疑。
那官员带着人闯进药铺,就将铺子上下给砸了,当时铜管大明大方地暴露于人前,也没引起过多的关注。
有时候、有些事,遮遮掩掩,不如坦坦荡荡。
反而可能因此收获更多。
“你们不知道,俺们村,就是庆城再往西,十五里之地的上官村,那儿可是出了稀奇事儿呢。”
此时,铜管里传出一名男子故作神秘兮兮的声音。
另一道声音稚嫩的男声,是画木的。他极是捧场地、充满好奇地问道:
“是什么稀奇事儿?可怕人?”
“嗐,不怕人,就是总丢羊。俺们那儿不是平嘛,各种草类呀,长得极是旺盛,养牛、马、羊的就多。
谁知从上月起,村子里竟每逢夜晚总丢羊。村长就带着俺们查呀,怎么查也查不着。你猜最后怎么着了?”
“可是有狼群出没?”画木的声音追问道。
“不是。但也差不了多少,是豹子。一只怀了崽子的母豹,夜夜来偷的。后来可算是让俺们给逮到了。”
“哦……不算什么奇闻吧?不过,辛苦您一路赶来,这是2角碎银,您收好。”
“嗳?不是,俺不要这银子,俺给银子,二百两!就想请您家东方神医,帮忙给俺家娘子看看,她难产了已经二十几个时辰了。俺已经抬过来了。您就帮俺跟那神医说说,求求她救救命,行吗?求求您了。”
紧接着,铜管里就传出“噗通”、重重跪地声。
然后是画木的声音:“您别这样,救不救我说了不算,您先请起,稍待片刻,容我去回禀主子,看她是否愿为您娘子医治。”
“嗳嗳嗳,谢谢您,谢谢神医!”
又传来“砰、砰”地磕头声。
水银听到这儿,便塞上铜管,低头看了看手下的舆图。
庆城已经有了,离此不过三、四十里地。
不过上官村,还是首次有人来。
具体在庆城西边的哪一处,还得再问得更仔细明白些。
舆图不难寻,本不必如此麻烦,但是,水银想要的,是详细的、精致的,山山水水、官道小径都精确到位的。
今日负责接待那人的是画木,看来,画木还是有些呆板,没有长进,回头得罚罚他了。
至于那难产的妇人?
她有心想不接。
母豹子有孕,他们还捕捉了。而且,一个牧民,二百两怎么随便就有?
显然,他们那儿的人,对猎物是母幼都不挑,能下手就不犹豫。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