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蔡司里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她的脚边,像是冬日旋转飘散的雪花一般,落入她的心里,寒冷至极。
她似是安慰自己,又似乎在嘲讽江临桉,像是在雨中被拍打的花朵一般,又想展现自己的美丽又经受不住蹂躏,又哭又笑的表情滑稽不已,可笑可悲。
“江临桉带上他们,一定是为了去大凉向乌娇娇示威的,一定是,大凉不是传来消息了吗?乌娇娇怀有身孕,是大凉五皇子轩辕宇的崽,不是他江临桉的,哈哈哈哈。”
白衣女子说到最后,竟然愈加癫狂疯魔,如同从古到今被打入冷宫的女子一样,不同的人,演绎相同的心境。
奴婢看见自家主子的样子,一腔悲凉油然而生。
因为主子受宠,她从前是何等的风光,差事不用亲自去办,只要吩咐一声自有人忙前忙后。
如今主子遭受陛下冷落,她从凤仪宫出去,从前奉承她的宫女太监,看见她们都像是躲避瘟疫般,避之不及。
“皇后说朕……在何谁示威?”
深沉冷肃的声音,仿佛天边的惊雷,从来都不带丝毫防备,贯入蔡司理的耳中,将她的心惊得破碎不堪。
如果可以,她想将方才说的话收回,她怕自己会再次得罪眼前的男子。
天气湿冷,大病初愈的江临桉身披葛色重缎斗篷,头戴九龙金冠。
似笑未笑的桃花眼,不知是否遇到让他心仪的妃嫔,触动长久封缄的心弦,勾人的潋滟风情重现人间,可亲的笑窝仍旧是未语先带三分笑,让人徒然生出亲近之感,并不似威仪赫赫的冷酷帝王。
蔡司理和婢女跪在湿冷的雕花砖瓦之上,低头盯着江临桉的金线龙纹皂靴,战战兢兢地出神。
她们拼命回忆,为何适才并未听见江临桉的脚步声。
一是因为主仆二人太过专注于自怨自艾;二是因为江临桉独自一人进入凤仪宫,身边并未带一人,从来都与江临桉形影不离的马公公并未追随左右。
江临桉轻啜婢女新蒸的茶水,“冲泡绿茶的水用的不对,应该用存放的冷梅暗香的初雪水冲泡,方可不辜负好茶,朕记得你们凤仪宫以前吃穿用度是很讲究的,为何现在如此敷衍?”
婢女听到江临桉居然有闲情逸致和自己讲茶,猜测他对蔡皇后还是有一些情意的,立即认错。
“陛下教训的是,以往冲泡茶叶都是我们皇后娘娘亲力亲为,娘娘因为被陛下打入冷宫,心灰意冷,将这些吃茶的心思全部用来思念陛下。”
她说完这些话之后,感受到身边的蔡皇后在拉扯自己的衣角,向着蔡司理使了一个眼色。
不是说见不到陛下吗?
婢女的意思是,让蔡司理抓紧时间对陛下暗送秋波,温柔小意。
蔡司理读懂婢女的意思,习惯使她想要如同从前一般,效仿乌娇娇的样子对江临桉卖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