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芝兰苑。
日头不太浓烈,清淡的纱窗上面,俱是花树的影子。
乌娇娇坐在妆奁之前,凝眸睨视菱花镜中的自己,粉妆艳砌,国色天香,她螺钿颦蹙,愁容微显。
今日是江临桉到达大凉京城的日子,老皇帝在皇宫的舜华殿设宴,迎迓业忞使团。
时隔几天,乌娇娇必须再次进宫,她这次必须面对江临桉。
乌娇娇心道,“许久未见,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她若是想活命,就必须去取江临桉的心头血,取血必是自愿自行,这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
因为要进宫,三位婢女亦是盛装打扮,早已拾掇妥当的夏雨与春喜分别立于乌娇娇左右两侧。
夏雨手持篦子,双眸炯然,为乌娇娇云鬟雾鬓做最终的调整,春喜则在乌娇娇花容月貌的脸上锦上添花,贴上珍珠花钿,以求完美无缺。
轻理云鬓,臻至佳境。
巧手停当,夏雨与春喜互相看对方。
乌娇娇身着鹅黄色宫装,头戴符合王妃形制的九色花树冠,妆容明媚,可爱又艳丽,冠绝褚世。
夏雨赞美,“王妃本身美貌无双,这样一打扮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美人,无人能出其左右。”
春喜雀跃如一只小鸟,“王妃真的是雍容华贵,不论是业忞还是大凉的后妃公主都要被比下去了。”
二婢的赞美,乌娇娇侧耳倾听,虽然很窝心,但是想起即将要见的人,仍旧紧张不已。
春喜察觉她的情绪,以为自己提起业忞的妃嫔让乌娇娇伤心。
虽然所知不多,却也知道乌娇娇本是皇贵妃,皇帝为了自己的江山将她送来和亲。
她赶忙解释道,“王妃,我说错话啦。”
夏雨也知道看出乌娇娇的愁容惨淡,安慰道,“奴婢听说过,王妃是业忞最美丽的女子,那些歪瓜裂枣和我们王妃相比都是侮辱我们王妃。”
春喜义愤填膺地补充道,“还有业忞皇帝,听说又老又丑,肯定比不上我们宁王殿下年轻俊秀。”
夏雨点头附和春喜。
这时凉瑟走进房内,看见乌娇娇被夏雨逗笑的样子,也不由得地摇摇头低效。
她心想,春喜和夏雨从来都没有见过江临桉,等见到之后恐怕不会说他又老又丑。
“凉瑟,我们是否该出发?”
乌娇娇的声音传入凉瑟的耳中,她走到乌娇娇身边搀扶她。
“王妃,我们该走了,油画安车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乌娇娇衣衫繁复,被婢女搀扶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见轩辕宇人高马大地端坐于马上,身后是她的油画安车。
乌娇娇走到马下,抬头望向轩辕宇,“你怎么不做马车?”
“我做不了马车,不过你看油画安车前面的马儿是谁?”
乌娇娇顺着轩辕宇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一匹骏丽的白马,很眼熟。
“晚妆?”
乌娇娇喜出望外,这匹大宛宝马自从轩辕宇送给她之后,她就没有骑过。
轩辕宇低头笑道,“你最近身体不好,柔柔弱弱的,应该是没有机会骑上晚妆,于是就让他们将晚妆绑在油画安车上面,你喜欢吗?”
乌娇娇抚摸晚妆的鬃毛,言语娇媄,“喜欢。”
她端丽无畴地坐在马车,撩开窗帘,外间抑郁匆匆的景色,让乌娇娇的耳边响起轩辕宇对她说的话。
“江临桉就要来了,我会尽量创造机会让你们见面,如果他不肯的话……你就杀了我吧。”
乌娇娇当时就提出抗议,“不……不要这样,容之。”
轩辕宇情人散的蛊毒不时发作,她看着实在心疼。
她又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活命而去伤害轩辕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