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林溪非常渴望自己真的是林汐。不再是奔流入海的小溪,而是时起时落的潮汐。
甚至她现在还有机会达成这份渴望。
因为她现在就冒充着林汐,而真正的林汐还被她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只要真正的林汐消失,那她就是此世唯一的【林溪】,是只要死不承认就算路遥也辨不出真假的林汐。
可这种冲动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便如潮水退却似的消殒,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林汐是韩墨身边重要的红颜知己,不管是现在还是在那个消失的未来,都是。
而她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道具,可以假冒,可以代替,却永远无法真正的取代。
所以她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轻轻地将手搭在环绕腰间的韩墨韩墨手上开口道
“韩墨,我眼睛进沙子了,这里的风有点扎人,我们换个地方吧。”
“嗯?”
韩墨惊讶,并未感觉这里的微风夹杂着沙尘。但他没有细想这点,拉着林溪转身看着她脸颊上明显的泪痕,只当这真的是沙尘迷了眼。
轻柔地伸手替她拭去泪痕,韩墨点头道
“好,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带你去。”
韩墨的动作和眼神乃至声音都是那么的温柔,这是林溪从未见过的温柔。但正是这份温柔让林溪感到内心莫名刺痛,泪腺忍不住地想要又一次流出眼泪却被她生硬地憋了回去。
她现在不能流泪,因为不好解释,因为害怕暴露。
所以她自己伸手揉着眼睛狠狠把泪腺打了一顿,在松手时已然挂上了阳光的笑容雀跃道
“我当然有想去的地方啊,我想去世界上最高的山巅看一看雪景,也想去世界上最深的海沟里里摸一条大鱼。”
“我想去北极跟北极熊合个影,也想去南极逗一逗企鹅。”
“这些地方我都想去,而且想在今天之内都去一遍,你能带我去嘛?”
她雀跃的语调就像是在开玩笑,再配合离谱的内容几乎可以锁定就是在开玩笑。但她也只是在用这明显的玩笑来掩盖其他东西罢了,因为这样韩墨才会关注于玩笑内容而不会考虑到她此刻的内心。
而韩墨也如她所愿地那般被这玩笑给逗乐,轻笑着回应道
“我感觉你在为难我,而且我还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
“诶,是吗?证据在哪儿呢,让我康康。”
“算了,不给你看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这四个地方离得太远了,不赶紧动身怕是赶不及哦!”
韩墨笑着摇头,而后在林溪的惊叫中将人给抱了起来御剑升空。
“呜哇,韩墨你干嘛,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珠穆朗玛峰啊,你不是想去世界上最高的山巅嘛,马上就到。”
全速御剑飞行的韩墨回应着,是真把林溪的玩笑话给当真了。玩笑这东西只有应用于做不到与不会发生之事时才会成为玩笑,但能做到的时候就另当别论。
而以韩墨的能力,这些玩笑就不能算是玩笑,因为他确实可以做到。
这种事情林溪当然是心知肚明,不过她现在扮演着【林汐】就还是得对此表示一丢丢的惊讶,也就半开玩笑似的跟韩墨在飞剑上聊了起来。
反正飞行途中面对的强风都被韩墨处理了,她被韩墨抱着就跟坐高铁一样舒适。
于是在一个小时之后,韩墨抱着林溪来到珠穆朗玛峰之巅,周边还插着各式各样破损老旧的国旗。
这些都是凡人征服此地后留下的光辉与荣誉。
而在更远处则有着许多失败之人冻僵的尸体,他们沉眠于此永世不会醒来,也永远不会离开。
这些胜利者和失败者在这世界最高峰留下的痕迹也成为这座白色山峰的杂色点缀,至少让这做山峰不是单调的纯白。
有人喜欢纯净的白纸,有人独爱那白纸上醒目的污渍。人各有异,不一而足。
至少韩墨和林溪在这方面没有太大的分歧,他们只为这壮丽的景色感到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