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归心里清楚,从作案的动机和线索指向来看,这不会是楼兰王自编自导的一出戏,毕竟楼兰王子还在大汉为质。那各方面看来,匈奴嫁祸的可能性最强。
翁归在楼兰王面前,拿出一小瓶黑褐色的液体给他看:“王上请看,这是从冯嫽姑娘血液里提取出来的毒物,经使团中的汉医鉴定,这是来自我们西域的剧毒草香乌头。”
楼兰王一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草香乌头确实是只生长在我楼兰境内的孔雀河边,但是自从发现那是剧毒以来,便在那里设置了禁区,不能游牧,更不能采集。断不会是我楼兰人要刺杀公主呀!”
“王上切莫着急,如若怀疑与贵国有关,我自然不会在这里与您多说。我们已经严刑拷问了那个女刺客,虽说没有问出幕后主使,但多少有些眉目,就是关于解药……”
“大禄但说无妨,凡是我楼兰能做的,定要倾全国之力救治冯嫽姑娘。”
“汉医中有医术精湛的人,可以刮骨疗毒,但是需要配合一种名贵的药材辅之——昆仑极寒之地的寒雪草。”
楼兰国王这才想起来,龟兹国王几年前是赠送给王妃几株珍贵的稀世神草,便不假思索地吩咐了人:“来人,去告知王后缘由,取了寒雪草送去解忧公主处,救人要紧。”
伊一这边死死守着那个胡女,害怕一不小心又会像武威遇袭那次,工具人都被灭口,线索中断。
翁归想了个能抓住同党的好主意:“用假的胡女,关在囚车里巡游在街上。同伙要么回来救她,要么就是回来灭口。”
果不其然,消息刚一放出,沿途街市不一会就多了很多陌生脸孔的胡商,经营着不太常见的买卖。
只见侍卫领着囚车缓缓走在这条街市,囚车里关着的人,已经血肉模糊,穿着重刑鞭笞破烂的衣服,头发全部披散开来,遮住了样子。
在路过一个小摊贩前,她四处望了望,向卖玉器的一个人伸出了手。
那人定睛仔细瞧了瞧,摔了摊子,发出了信号。瞬时间,周边围过来了十几人,从隐蔽之处拔出武器,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囚车围了过来。
当他们接近囚车来对付侍卫的时候,车里的“囚犯”挣脱开锁链,从里面冲了出来。
这些人定睛一看,并不是她们要找到胡女,反应过来是中计了。
此时街道已经被楼兰士兵围了水泄不通,翁归带着乌孙亲信赶了过来。
只见那“女囚犯”也不再伪装,把披散的头发往脑后一甩,快速用木簪盘好。
没错了,就是伊一,她从腰间抽出鞭子,狠狠地向他们抽过去,咬牙切齿道:“姑奶奶我叫你们有来无回。”
翁归在外围攻击,大声叮嘱道:“伊一,留个活口。”
“知道了,姑奶奶还得带着他们团聚呢!来啊,叫我奶奶,我好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一场厮杀下来,刺客同伙剩下一个人被伊一死死拿捏着。
“阿姐,阿姐,你醒醒……”
胡女被这个声音叫醒,一脸惊讶与恐惧:“谁叫你来救我的?主人不是答应我会带你回家的吗?”
伊一一听激动地抓起她的衣领问道:“原来是姐弟,那就更好办了。快说,你们的主人是谁?”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毒药就是只有楼兰才有,你说我的药是从哪里来的。这次没能杀死大汉的和亲公主,算我失手。不过,受伤的那个……”胡女如今只想激怒伊一,以便给她一个痛快:“与其在这里套我的话,还不如快回去听听她的遗言,啊哈哈哈……”
伊一轻蔑道:“你可当真是你找死。当然,姑奶奶我也可以成全你。你别以为就这样嫁祸给楼兰王我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