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紫映丘,完全被大雪覆盖,解忧和冯嫽早早就被冻醒了。
伊一敲了门进来,带来了一面很大的漆木架铜镜:“公主,两个月风沙长路,我估计您很需要这个。”
解忧看到,在这种地方还能见到如此凄美的漆器,也是惊呆了。
她非常震惊,又用笃定的眼神看向伊一,伊一瞬间明白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谁说不是呢,昨日就该说清楚的事,伊一已经做好准备了。
只见伊一把镜子转了过来,铜镜后面全是满雕的寒潮皇宫纹饰,富贵,吉祥。
冯嫽惊奇地问道:“你怎么会有汉宫的东西?我记得们们解忧公主的妆奁里没有这件器物呀!”
伊一指了指铜镜背后中间的地方:“你们仔细瞧瞧这里。”
解忧和冯嫽凑近了看,眼睛里随着瞳孔放大,看到的是四个篆刻的字“细君公主”。
解忧此时心砰砰砰地直跳,一把拉住伊一:“伊一,这是细君公主的东西?为何出现在这里?你与她是什么关系?还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伊一早就做好解忧的一连串问题了,安抚好解忧的情绪:“我给公主讲个故事吧!”
五年前,这条连接中原与朔漠的长路,迎来了一位手抱琵琶的大汉和亲公主。
这沿途一路上都能听见长长的驼队发出的悦耳的驼铃声,漫天长路鼓乐声声不断,也不知有没有惊醒沉睡在大漠里的雄鹰,还有从马车里时不时传出来的像极了江南水柔般的琵琶声。
最让人垂涎三尺的是那几百车沉甸甸的嫁奁,成为各路土匪严重的肥肉。
“大当家的,我先去摸摸底。”这是窝藏在紫映丘响云寨的二当家准备先下手为强。
说起寨主,也就是响云寨的大当家,一个女子,蒙面的,人称“楼兰新娘”。
其实她原名谢伊一,汉朝边境人,小时候战乱,家破人亡,流落到玉门关一家客栈,做了养女,而后又被来住店的一个楼兰商人看上,便被养父卖给商人。
出嫁那天,穿着楼兰商人定制的新娘嫁衣,头上插着五彩鸟羽,丝绸蒙着面。
不料刚到楼兰境内,还没接上接亲队伍,就被一伙来自安丘的山贼抢去做了压寨夫人,商人便就此作罢,不再硬碰硬来抢人。
说巧不巧,当晚恰逢土匪大当家不明不白死了,二当家和四当家争权夺位。
伊一本想自己趁乱逃走,却在无意间拿到了山寨最具权力的一块玉石,被另外几位当家的硬推上当家之位。
伊一本就性情豪爽,以前在养父家里经常和各路人马打交道,江湖上的规矩都清楚,况且自己练有一点拳脚功夫,反正孤苦无依,一横心,便留了下来。
美娇娘一下子变成女匪,一条鞭子甩下去,大家俯首称臣,争权的也不争了,在全是男人的窝里,由女人来统辖会更有号召力。
因为楼兰的军屯经常清理匪患,所以伊一带着众人举寨从楼兰以东的安丘迁移来了楼兰以西的紫映丘。
从此大家出去就以“楼兰新娘”的名号做事,管辖方圆二百里的客栈和酒家,协调周边劫匪关系,收钱替过路商人保驾护航做向导等,改了以往只管抢劫,不分好赖,莽撞伤人的作为,更成为义匪。
如今,四当家的已经等不住了:“老大,不用去打听了,我看了,就他们那队伍几百人,干脆点,我带五十人去拿下这些贪赃枉法之人的不义之财。”
伊一虽说平时看似大大咧咧,在寨子里女汉子似的跟大家胡吃海喝,但是她是个资深江湖了,远远看过去,这支队伍并像不是贪官污吏的不义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