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听说龟兹王是老来得子,不免有点担心王后的身体。
她就关心地问了一句:“那王后定是吃了很多苦头的,毕竟年纪不小,冒着如此大风险,确实是让人担心。”
龟兹大臣告知:“王后以前生养了一个王子的,不过生来就是先天不足。当时萨满祭司做了很多场祭祀活动,也没能留下来。后来又请了很多佛寺里的僧人念经祈祷,最后还是早夭。”
解忧清楚大龄产妇生产,在现代虽然科技发达,也有时候还是鬼门关一脚的事,何况是古代,现在还是难产,估计这可能是脐带绕颈或者胎位不正,着实危险。
解忧遣散了龟兹朝臣,喊上冯嫽,赶紧进去驿馆,准备换一身便服。
“阿嫽,我们去龟兹王宫看看好不好?”解忧现在完全是现代人思维,所以一着急就说了这话。
冯嫽非常震惊道:“咱们可是黄花大闺女,你还是要去和亲的大汉公主,生产这种血腥的场面,咱们外人还是避讳些吧,我的公主,您有时候想法真真是异想天开。”
听冯嫽这么一说,解忧才恍然大悟,自己现在在西汉,确实是思想超前两千多年,没人会接受。
还好,她当时反应快,送了一个汉医使一起过去,中医对于难产这一块倒是有很多类似于送子丹、降子汤、开骨散之类的方子。
如今,解忧与冯嫽只能在驿馆等着伊一的消息。
入夜已经快亥时三刻了,王后生产时间已经六个时辰了,解忧叫阿提图过来问了好几次,都是还没有消息。
这时候还没有消息,多半是凶多吉少。
解忧再也坐不住了,想要冲进宫去看看。
翁归过来拦住了她,道:“微臣知道公主善良,但是血光之事,不论是在你们中原还是我们西域,都是非常忌讳的。您身负大汉与乌孙的大国重任,不能被什么冲撞出好歹。”
冯嫽从小就没见过这人这样着急过,想来一定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公主不能去,她是可以代劳的。
“公主,如果您有了什么救人一命的好主意,告诉我,我去王宫转达。”冯嫽温柔地拉着解忧的手,用坚定和支持的眼神看着她。
解忧这才把心放下来:“阿嫽,准备笔墨。”
冯嫽准备了布帛,研好了笔墨,解忧直接把预想的几种难产情况和匹配的解决方案详细写了下来,叮嘱冯嫽亲自交给汉医使,到时候产婆为助,顺利生产可以期待。
冯嫽拿着锦囊,准备出驿馆,但是难倒她的是不会骑马。
这一点翁归早就安排好了,由巴彦骑马送冯嫽去王宫。
一听到巴彦送她去,冯嫽顿时向翁归推就道:“我自己可以骑马的,先前伊一教过一点点,还骑了很久的骆驼,我自己应该没问题。”
解忧反对到:“如今夜以深,你对路也不熟悉,况且那骑马跟骑骆驼能一样吗?阿嫽,还是让巴彦送你去,然后接你回来,我等你。”
巴彦倒是很期待,眼巴巴望着冯嫽,冯嫽最后只能勉强将就。
第一次坐在一个男人的马上,她又不能环抱着巴彦,只能抓着他的腰带,那是一块粗糙的裂了皮的腰带,离她最近的是那宽厚的背,骑马晃动间,她的脸会不受控制地碰到他的背,她简直害羞极了。
到了宫门口,冯嫽拿了解忧的玉牌,侍卫放她进了龟兹王宫。
进去之前,她支使巴彦不用等她,她会和伊一一起回来的。
巴彦只有失落地自己回了驿馆。
冯嫽被人带了进了龟兹王宫王后生产的地方,从龟兹王到医使,再加上各种妃嫔,围满了外屋。
产婆和侍女都在里屋,只听见王后凄惨的叫声和助产士“用力呀,用力”的声音,侍女们进进出出,端着血红色的盆子来回更换。
冯嫽问道血腥味就有点晕乎,想着还好解忧没来,不然会有阴影也不一定。
冯嫽见到龟兹王,行了个礼道:“王上,奴婢奉解忧公主之命送来锦囊,可助王后顺利生产。”
龟兹王终于盼来救星的感觉,迫不及待要拿走冯嫽手中的锦囊,冯嫽后退一步又跪下道:“请恕奴婢无礼,只是这锦囊,我们公主说只能给汉医使和产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