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这才意识到,这个土生土长的乌孙人,竟然了解了这么多汉文化:“大禄真是好学识,我从来没想过一个西域人会像大禄一样对中原文化感兴趣。”
翁归一脸自豪地说道:“那可不是公主小瞧了,咱们乌孙人与汉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哦,我倒是有兴趣想听听,到底是哪些人影响了乌孙的相大禄。”解忧开始套话。
“前右夫人细君公主,虽然在乌孙生活的时间就短短五年,但是她给我们乌孙人带来了数不尽的外来的精彩,还有跟她一起来的汉使,对,就是凌实,他还在乌孙。”
“细君公主是如何做的,可以跟我说说吗?”解忧就是想旁敲侧击,多知道点细君姐姐的事情。
但是好像每次说到细君公主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刻意回避,伊一如此,翁归如此。
没关系,来日方长,等她到了乌孙,直面乌孙王军须靡的时候,就该是离真相最近的时候了。
几个月都忍着了,现在解忧不是不急于一时的。
不过根据众多人的反应看来,细君公主在乌孙的五年,谜团一样,就像她的死,像是触及了什么一样,说不得,问不得,这才是更让解忧坚定的事。
解忧瞬间阴转晴,一脸期待道:“我们明天,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从龟兹国出发了?”
翁归这会子有点心事重重,刚才巴彦和阿提图送来的那封信,还装在翁归的衣服里。
他想了想,还是应该让解忧公主知道比较好,不然凭她的性子,知道了怕是要爆炸的。
“公主,有件事,需要与公主商量下对策。”翁归拿出那封密信,打开了递给解忧。
解忧拿着,翻过来翻过去,转了好几个方向。
对,那是乌孙文,她看不懂。
翁归这才反应过来,公主并不识得乌孙文字。
只有凑过来,他给解忧解释:“是昨天,一群轮台遗民,烧了给您制作车辇的木材,还伤了刘少府。”
“啊,刘少府受伤了?为什么没人跟我说?”解忧转身过去看看刘少府,并无大碍,就知道翁归应该是偷偷处理了。
解忧反应过来:“轮台人?那不是……”
“是的,就是李广利将军屠了的那座城。”翁归郑重其事,又有些阴暗的眼神看向解忧。
解忧有些犯怵道:“你别这样看着我,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翁归立刻收回刚才的表情和眼神:“公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说还有遗民,正巧不巧,烧了大汉公主的车辇材料。能听懂吗?”
解忧自然是明白的,“复仇”。
“那找着人了吗?”
“根据暗卫营的线索,应该都还在龟兹国内。”
“那就放过他们吧!”解忧想都没多想追究这些。
翁归有些吃惊:“公主不怕留着后患无穷。”
“何必赶尽杀绝,活着已经不容易了。”解忧心想着总不会跟着她去乌孙复仇的。
翁归变得严肃起来:“臣听说,公主从精绝国那里半路收了一个仆从,叫仲布……”
解忧感觉有点被试探和怀疑的感觉,怒火一下子窜上来:“大禄有话不妨直说。”
翁归见解忧有点急眼了,于是语气稍微缓着:“公主勿怪,臣只是在排查您身边有没有可疑之人与外人勾结,担心公主会受伤。”
解忧看见翁归处理事情的时候条理清晰,公私分明,又极为照顾她的情绪,于是收起了自己的小性子。
她对于仲布,自然不是知根知底的,不过就是念在几次危难之中,得他所救,不愿意往他身上怀疑。
于是特别嘱咐翁归道:“趁此机会,烦请大禄悄悄查清楚仲布的底细才好,如果冤枉了,以后就可以堵住大家对他偏见的悠悠之口。”
翁归还是担忧道:“如果真是他,公主打算如何处置?”
“没有如果,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解忧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
翁归也希望不是,这样不会平添解忧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