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三丈之外就下了马,腿脚有些踉跄,明显是上肢平衡感不好,总是用左手整理缰绳和马鞍。
“是他,阿嫽,那是仲布。”解忧看到断了右臂的那人,仍然心有余悸。
翁归、冯嫽、伊一,三人迅速挡在解忧前面。
翁归吹了一声口哨,瞬间暗卫从身后集结而来。
他怒目而向:“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可是你自投罗网的。”说着就要冲过去解决这个祸害。
但是被解忧一把拽回来了:“牛筋子,后退。”
“夫人不用担心,上次给他留了一条胳膊,这次我再不会失手了。”
“我们这次是来匈奴解决事情的,不要惹事。”解忧看着来者不善,又能使唤匈奴兵,必定不简单。
翁归也注意到眼前并不十分明朗的情况,收起牛脾气。
于是他把暗卫撤出去,收了手上的刀:“我前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向前走了几米,把仲布拦在前面。
仲布也命令身后的骑兵原地待命,他向着翁归走过来。
“大禄不必如此草木皆兵,虽然我们之前有些私人恩怨,但今天,我是奉了匈奴单于之命,前来迎接乌孙来的解忧夫人。”
“是吗?难道不是接到梅都儿和须卜冬灵两位夫人的暗号来的?”翁归直接开门见山,懒得与这小人多费口舌。
仲布迟疑了一下,左手掸了掸右手边空袖子上的灰尘,邪魅地笑着,吹了一下那只袖子上的灰。
翁归心领神会,也两手互相掸了掸手臂上的东西:“呀,我这左手,长时间勒缰绳都有点酸了,还好我有的换。”
说着,又把两只胳膊甩了甩,再拉拉筋。
仲布咧了咧嘴,松了松脖颈,“咔嚓”两下,然后轻松地说笑道:“解忧夫人和大禄,皆是远到我匈奴的贵客,我定会好生招待,带你们去往单于庭。”
“看来你一个汉人,在匈奴如此风生水起,必定有贵人相助呀!”
翁归话里话外,就想知道,他和匈奴公主两姐妹到底是什么关系,对解忧还隐藏着哪些危险。
“大禄越发会玩笑了,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怎么能高攀上匈奴公主。”
如果梅都儿给解忧下了陷阱,那眼前的仲布,怕就是陷阱中的狼。
翁归把警惕都要提到脑袋上了。
眼前敌人没有露出端倪,倒是不好先发制人了,翁归只有见招拆招,等他出手。
“大禄,我可以前去给我的老朋友,美丽的解忧公主打声招呼了吗?”仲布还是那样哈着腰,矮短的身材,配着那一副狡黠的面孔。
翁归直接转身,没有应他。
他就跟着,走带解忧跟前,双膝跪了下来,叩首道:“解忧公主长乐未央。”
这是汉人的君臣之礼。
解忧后退了两步,端着身子说道:“起来吧,你已经不是我大汉之人,我如今也已是乌孙的右夫人,所以,你不用给,我也不用受这样大的礼。”
仲布起来试图多做解释:“公主这样说对我不公平……”
“没事,我并不关心。”解忧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既是来给我们带路的,就走吧!”
曾几何时,解忧对仲布,还是很感激的,无论有意无意,他总是救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