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恭贺匈奴新单于且鞮侯,原本也没准备太多东西,不过就是些牛羊马匹。
解忧倒是前前后后忙活,把今年在特克斯养的桑蚕所织出来的丝绸。
冯嫽一边帮助解忧准备,一边冷静地吓人。
伊一在一旁收拾,不敢说话。
解忧想了很久,按住冯嫽收拾那些丝织品的手:“阿嫽,不然,这些就留着,不拿过去了。反正我还有些嫁妆。”
冯嫽沉闷着,好一会才回了一句:“你那嫁妆都快被你败光了,哪里还剩什么。”
“不打紧,我现在又不太穿戴汉服汉饰了,留着也是积灰尘,还得你来打理。”解忧说着就把装进去的东西又倒出来。
冯嫽便又拉扯回去。
“阿嫽,听我的,快给拿出来。”两人拉扯过来有拉扯过去,一个往里装,一个往外拿。
“嘶”一声,一块好端端的绸缎子,被撕成了两节。
伊一赶紧拦下来:“两位祖宗,有话好说,来,给我,我来。”
绸缎很长,两节不过就是短了点,还是可以留置自己用的。
解忧强忍住怒气,一个劲儿往里憋着,差点接不上气,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就有点胸闷气短,喘得有点厉害。
冯嫽赶紧上前扶她躺平在地毯上,给她扇了扇周围的空气过来,又把她的衣领松了松。
她明明心里急得心如火燎,但是嘴巴还是不饶人:“公主这又是何苦,要打要骂,喊出来便是,我冯嫽何时让你这样憋屈过。”
伊一端了水过来,扶起解忧的头,喝了些,这才松了口气,呼吸顺畅了。
然后望着冯嫽:“阿嫽,自从巴彦的事情之后,我们都不敢在你提起他。夫人心里愧疚得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伊一试图打开两人的心结。
解忧站起来,深呼吸了几次,强颜欢笑道:“这辈子就是这一件事情我欠你,说破天,就算你阿嫽从此不跟我,也是理所当然,我也是一句话不说的。”
“又说什么糊涂话了不是,哦,这就不要我了。我前半辈子命苦就算了,后半辈子还想跟你享福,这便不愿同享了。”
“这后半辈子,又怎会是福。享福想疯了不成这丫头,岂是这个享法。”解忧指了指冯嫽的额头。
冯嫽扭过去说道:“那又怎样,我这福可大着呢,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今跟着大汉解忧公主、乌孙的右夫人,还吃亏不成。”
两人说着说着便说笑起来。
总归还得冯嫽自己放得下,解忧也得释怀。
这边,翁归奉了军须靡的命过来,一路上暗自忖度了好些事,心事重重,走得极慢。
突然听见有人来了,他赶紧躲了起来。
“也不知道解忧这蹄子使了什么迷魂术,把昆莫迷得团团转。”
是梅都儿。
自从她和须卜冬灵在军须靡那里,前脚被拒,后脚解忧的诉求就被应允了,她真的心里极不平衡。
不仅到处编排解忧的狐媚不是,还在策划如何搅黄了解忧这趟匈奴之行。
“解忧姐姐如今正得昆莫盛宠,现在并不是动她的好时机。”须卜冬灵自以为好心帮梅都儿分析着。
没曾想,梅都儿一个脸色甩过来:“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
须卜冬灵先是一震,憋住了情绪,还赔笑着说道:“是妹妹口误,我只有你一个姐姐,打断筋都还连着骨头的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