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冬灵轻轻托着梅都儿的头,近距离两眼坚定地看着她:“姐姐放心,有人会在匈奴好好教养你的泥靡,我在这里给他打好基础。”
梅都儿张着嘴巴“哼哼”,也说不出话来,最后的眼泪倒灌进耳朵,手指用力抠着地板。
她死得毫无征兆,没有任何伤口,全身上下无一痕迹。
须卜冬灵把梅都儿端端正正放在床榻上,盖好衾被,再给她添了灯油。
“姐姐一路走好,记得帮我问一下我的母亲,如果缺什么短什么,记得给我托梦。”
但她又冷笑:“算了,我阿娘一定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们母女俩,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我给你的这条路,该是会下十八层吧!”
她戴好黑色斗篷,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凌实躲在暗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好在有些身手,跟踪起来比较顺利,须卜冬灵丝毫没有发现。
她出了洞门,往对面关押什修明的地方望了望,再看看天色,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回了赤谷城。
别帐穹庐
“公主,凌大人来信了。”
“阿嫽,可有人发现什么?”
“放心,那人爱财,办事很小心。”
解忧看完凌实的信,确定了心里的猜想:“那果然是人面兽心之人,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
冯嫽的好胜心一下子起来:“那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斩草不除根,看来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解忧心里有些乱:“你可知昆莫现在身体硬撑着,也挺不了多久,乌孙现在政局混乱,前朝后宫都在蠢蠢欲动,我们该何去何从。”
冯嫽把解忧的身体端正过来,一脸严肃地问她:“有句话,我知道我不该问,也不能问,但是现在风云变化,我必须清楚你的心意。”
解忧隐隐感觉她要问什么,便有点抗拒:“你别这样严肃,让我浑身不舒服。”
说着就要逃避冯嫽的眼神,也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冯嫽再次掰她过来:“解忧,有些事不能躲,有些心,不能没有依托。请你正视我。”
解忧从来都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但是,她一直紧闭这一扇门,不能开。
一旦开闸,那就是决堤。
冯嫽直击要害:“你对大禄……”
“不,没有……”解忧慌慌张张,语无伦次。
“我还没问是什么?”
“别问,问了也是没有。我去找大姐,看看今天的牛粪去哪里捡。”说着就跑了。
冯嫽只好摇摇头,耸了耸肩,长长地叹口气:“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
冯嫽正在想如何找翁归,正巧,乐乐珍来了。
遮云牧场的村民们都出来迎接乐乐珍夫人。
冯嫽挤在人群中,探了探头,什么也看不到。
果然是有高等爵位的夫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万人空巷。
正在冯嫽没精打采地退出人群的时候,乐乐珍叫住了她:“阿嫽姑娘,你等一下。”
乐乐珍用各种礼品打发了前来寒暄的老友,倒是把冯嫽叫住。
“啊,夫人,您叫我?”她还觉得不可思议,都不曾有什么交情。
“对了,解忧夫人跟一位大姐去捡牛粪了。”冯嫽指着山坡那边,以为乐乐珍急着见解忧。
乐乐珍拉过来冯嫽到身边,拿了一大包酸奶疙瘩给她。
冯嫽近身一米便闻到了那酸奶疙瘩的味道,内心已经是万分拒绝了。
但是,这是乐乐珍啊,翁归的母亲,解忧的珍姑,以后会不会……
她不敢多想,便双手恭敬地接过东西:“老夫人真是贴心,我们夫人就爱这一口。就说认了您便有了默契不是,昨儿还跟我说想念珍姑的酸奶疙瘩了,这不就来了。”
“是我想她了,晚些时候我过来找她。阿嫽姑娘记得一起吃哦,我这手艺,这牧场的人比不得。”说着就去会见老有去了。
天色已晚,冯嫽在门口巴巴望着解忧的方向,她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