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实凑到跟前来:“昆莫需不需要翻译。”
“不需要。”
凌实这才想起来,细君公主曾经举办的汉学监,翁归可是头等级学生出师的。
偷看无果,凌实只能找夏明翰询问。
夏明翰告诉他:“是解忧公主的父亲刘生,被人指正杀害了楚节王,想要恢复夺回楚王封地和爵位,楚王世子刘延寿将起其告到了长安,如今正被押解到长安御审。”
翁归气得将密信粉了个细碎:“这是哪里出的幺蛾子。和亲公主身负皇命,替国分忧解难,竟还是有人不安分守己,猜测忌惮,难不成要解忧公主万里奔赴回去救爹不成。”
夏明翰脑子里的忠君思想比较浓厚,他赶紧下跪:“和亲公主无召不回,这是铁律。想必是有些政客眼见着乌孙又与匈奴和亲,想要给解忧公主施加压力,故意陷害的也说不定。”
凌实也是了解大汉朝的中央和地方诸侯的,尔虞我诈司空见惯。
“现下不是陛下要御审吗?相信会还一个公道。只是眼下最要紧的是,要不要告诉解忧公主?”
翁归可以替解忧拦下各种糟心事,但是唯独这件,关系着她最在乎的的骨肉亲情,是不能隐瞒的。
但他还没想好怎么去再次面对解忧,尤其是他要娶匈奴公主的事,纸包不住火。
虽说新公主糟了意外,如今匈奴还没有别的对策过来,但是免不了要给解忧添堵的。
他满脸愁容,去了乐乐珍的宫里。
“归儿,过来,阿娘给你做个艾熏,解解乏。”
翁归一震惊:“阿娘什么时候从哪里学来的手艺?”
乐乐珍一边准备那些家伙事,一边给翁归按摩松松筋骨:“那可不是先前在遮云牧场跟解忧丫头学的,很有用。”
乐乐珍一直在翁归耳朵跟前念叨解忧的名字,以及与她相关的话。
她与平常大不相同,平日里话不多,就算说话也是围绕“你吃没吃”“吃什么”等嘘寒问暖的话题。
翁归听来听去,到底是听明白了乐乐珍话里话外的意思。
“阿娘,以前我只是大禄的时候,想什么便做什么,如今成了昆莫,竟然不是那么自由的。”
乐乐珍一边给他脖子用草原野百合精油按摩,一边给他信心:“你虽已经成为昆莫,但你还是我的儿子,阿提图他们的好兄弟,遮云牧场的小霸王。很多东西,只要你不想变,便可以不改变的,不是吗?”
乐乐珍知道翁归要娶匈奴公主的事,心里有些想法,也是没有开过口。
但是她到底是母亲,于国于家,都能看出来翁归对解忧的心思:“归啊,阿娘有个建议,你就听听,别当真。”
“儿子都听着。”
“我虽不喜欢须卜冬灵夫人,但她毕竟是匈奴名正言顺嫁到咱们乌孙来的,如今无所出,自然是不能再让她回去匈奴的道理。依我看,她也是愿意的。”
“解忧公主也是如此,大汉朝的礼仪比我们还齐全,不管是不娶还是续娶还是回汉,解忧丫头都要背负很多。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翁归当然听得很用心:“但是她,似乎不愿意……”
乐乐珍解忧按摩的机会猛拍了翁归的肩:“阿娘,疼,你轻点。”
“疼就是积病已久,得治。”
这话一语双关,翁归一下子听明白了:“阿娘,我先走了,改天陪您吃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