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业界大佬在他这个年纪绝对无法比拟他如今的成就。
但他身上已经有了久居高位的压迫感,使人在注意到他的年龄前,会先因为这种压迫感对他产生“不好惹”的印象。
无法因为年龄轻视他。
“……”
苏知恍惚想起另一件往事。
上辈子谢疑死后,那些追求他的人中不乏外貌特别优异的。
苏知一个都没有接受。
他的直男同事都忍不住问他,苏知就真的一点也没有意动过吗?
有些连他们直男都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苏知很理所当然地,说不,没有啊。
他那时候下意识地想到谢疑。
想,如果他的同事们见过这时候的谢疑,或许就不会露出那个多余的问题了。
二十多岁年轻俊美的男人,简直像是从荷尔蒙中生长出来的一样。
即使不谈他身上附着的财富,只凭谢疑这副皮囊,也足够引人注目。
说起来甚至有点不够清高。
如果不是因为他皮相足够好,当年苏知也不会被他迷惑,给了这个人最初接近他的机会。
可能是又被蛊惑了。
也可能是苏知仍有不确定之感,落到人身上的手指下意识合拢,抓了一下。
凝着水珠的侧腹随之抽搐片刻。
空气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苏知眨眨眼:“……”
等等,他干了什么?
他下意识收回手,直觉不妙,转身就想先滚到床的另一边跑路。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手腕再次被捏住,这次力道重了点。他顺着看去,撞进涌动着晦暗焰火的一双冽锐黑眸。
浴巾被咬牙切齿地丢在地上。
……
苏知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扶了扶门沿,后怕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如果不是中途谢疑接了个电话,大概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急事,黑着脸走了,他觉得可能到晚上他都走不出来。
有点太疯了。
如果是三十多岁,那种常年熬夜加班、作息饮食全线拉跨的身体状况,苏知觉得自己甚至能直接因此猝死。
但如今,或许是因为身体又变回年轻了,年轻就是有活力。
除了有些疲惫泛酸外,到真没有尤其的不舒服。
别墅中雇佣的有专门负责他生活的阿姨,“哎,苏先生。”
谢疑离开前吩咐过,此时见苏知醒了,忙给他做了一顿清淡可口的饭。
但苏知的胃口不太好,他在上辈子因为加班太多,养成了吃饭很不规律的习惯,到最后积累成了慢性胃病。
这个坏习惯似乎也跟着他的重生带过来了,他没吃几口就吃不下去。
还是觉得累,体力消耗过度。
苏知想了想又爬回卧室睡回笼觉。
他被日得懒洋洋的,关于和谢疑之间的事,总有点鸵鸟心态地想,等他睡醒再思考吧。
结果睡也没睡安稳,恍恍惚惚地做了一个梦。
先是梦见谢疑给他做饭。
那天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吵架吵得把别墅里所有的仆人都放假了,先是半打架地滚了一整个晚上,结果到半夜苏知饿得肚子咕咕叫,没人做饭给他吃。
苏知完全不会做饭,他小时候家境不错,大学那段家道中落了,但也没什么影响,可以吃食堂嘛。
之后大学刚毕业、还没来得及吃社会的苦,就被谢疑叼走了。
谢疑这个人虽然是个变.态,但至少在生活上还真没让苏知受过什么困扰,继续把他养成了五体不勤的样子。
思考0.1秒后直接摆烂,掏出手机就准备点外卖。
但山顶别墅的地理位置决定了送来的时间会很漫长,苏知有点烦。
而且谢疑还在一旁皱着眉说外卖油荤太大,不让他吃。
苏知气得冷笑:“你怎么这么多事?挑来挑去的,不让我点,您亲自做啊谢总?”
结果谢疑冷着脸,真的当场搜索食谱,捣鼓一会儿做出了一顿饭。
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清清淡淡的一顿粥,炒了个蔬菜。
味道竟然奇异的还可以。
苏知后来想起来总记得舌尖有种微甜的回味。
当然,也可能是他当时太饿了。
饿晕了的人吃什么都觉得好吃,这很正常。
并不是因为谢疑做的饭好吃。
……
之后镜头转换。
大概是他搬进那个灰色调的单身公寓的第二年,某个无聊在家的周末,常年吃外卖的苏知忽然有一天心血来潮决定自己做饭。
他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理所当然地想,连谢疑那种怎么看都不可能和厨房扯上关系的人,看一遍菜谱都能学会做饭,他有什么不可以的?
结果事实证明,他实在太高估自己了。
做饭这件事情大概还是需要那么一点天赋点的。
在扔掉第四个被煮糊的锅之后,苏知颇有些恼羞成怒。
当天都没什么胃口,也懒得点外卖,果不其然又犯了胃病。
从药箱中摸出止疼药胡乱吃了。
—
谢疑解决了公司的问题,正在回家路上。
走到一半,收到在别墅中的阿姨打来的通讯。
犹犹豫豫地说苏知的心情好像很不好,今天的饭没吃几口,一直在睡觉,看起来不太舒服。
他越听脸色越黑,眉间的阴沉几乎凝成寒冰。
等不及让人慢吞吞赶过来,中途拐道直接把私人医生顺了过来。
医生都准备睡觉了,被他薅起来,很无奈:“你这也太紧张了,不一定就有什么事。你不能先打电话问问他,让他量个体温吗?就是没怎么吃饭,又睡的多了点,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样不是很正常嘛。”
谢疑冷着脸,捏紧方向盘,半晌才说:“上午,做了三次。”
医生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噗——咳咳。”
一言难尽道:“你这个,还是要节制一点……”
年轻人肾真好啊。
医生想起来他们俩的关系。
身为谢疑的私人医生,他知道的要比别人多一点。
有点古怪,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情侣不像情侣,包养不像包养的,总之也有一两年了,折腾来折腾去也没分。
大概还是谢疑不肯放手。
谢疑本身就是个很不正常的人,身为他的私人医生,能够感知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谢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浓烈得太过分了,是个正常人都很难接受。
真是一段很不健康的关系。
但是别人的生活,他也没有太多插嘴的余地。
……
一路飙车回到了别墅。
还真给谢疑担心对了,他把苏知从被窝里捞出来,一摸脑袋,果然有点发烫。
苏知被碰醒了。
他脸颊有点红,仰头迷蒙地看着眼前似乎在散发着黑气的男人,分不清是不是仍在梦中。
胃部翻滚着抽.动般的疼痛,好像回到了很多个被这种细密的痛楚折磨的夜晚。
他微微张嘴,好像是在单纯的质问他,也好像是一个跨越了很久的问题。
“你怎么不见了啊?我好饿,想吃你给我做的饭。你为什么不给我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