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些日子我是好处没少拿,麻烦也一个接一个的,对亏了早年练就的大心脏了,不然非让他们给我整的神经衰弱了不可。
“别瞎花钱,我现在还能动,你要有心就给我送点儿汾酒什么的,我喝那个顺口。”
“要是能活我也想多活两年,你给我治病维持生命也不算讹你小子……”
“不过咱娘两儿把话说明白,能活我才多活呢……”
这一句句念叨落在我的耳朵里面,仿佛在听遗嘱一样,要说光凭院长妈妈这个心态,活个十年八年应该不事儿。
她有点儿太轻松了。
不过听话听音儿,关键字还得落在活字上。
院长妈妈具体的病情我不了解,但是癌症这个东西,在我心里就没有那么专业的分级了,还什么早期晚期的,我理解这玩意儿就是沾上就没。
甚至我已经没有必要去了解院长妈妈现在的情况究竟处在怎样的程度之中了。
就凭她的性格,这东西要不是到了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可别说什么早期能发现,抓紧治疗就能解决,咱把话撂在这儿,我兜里有个千八的,院长妈妈身上要有这个数儿的一半儿,我把命搁这儿。
院长妈妈这辈子过手的钱,就是两个去向,一个是照顾福利院的兄弟姐妹们,另外一个就是隔十天半个月买一瓶二十块钱的牛栏山,就着最不上品的烟,自己喝这么一会儿。
我摸着胸脯说话,院长妈妈除了舍得为我们大把花钱,其他的事儿想从她手里掏出点儿来,难了!
我不由得严肃起来:“妈,听你这意思……那天动不了了,你就死?”
院长妈妈哈哈一笑:“那是,你们可别给我哭天抹泪的,比起半死不活那么将就着,你们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走了呢。”
“现在也就是将就着吃点儿药还能动,我能保留一个作为人的尊严,但是你让我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都得让人伺候,你快点儿给我弄死吧,活着就没意思了。”
我看着院长妈妈,院长妈妈也看着我。
对视良久,院长妈妈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她倒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可正因为这样,她才不放心。
院长妈妈盯着我的眼睛:“墨墨,你给我定定心,起个誓吧。”
我没有躲避她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
“妈,咱娘两儿就别玩这个了,我不能保证我自己现在说了,以后就不会那么干。要有一天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儿子尊重你的选择,你该走就走,体面了一辈子,我哪儿能真让您就落到那个下场去。”
院长妈妈眯着眼睛笑了。
“好儿子,这我就放心了,我再抽一根咱就回去吧,青儿那丫头要是瞧不见我,估计该急了。”
事实上……小青已经急了。
院长妈妈这根烟没抽上,小青就像是福尔摩斯一样分析出了我们的动向,直接找过来了,一张小嘴叭叭个没完,把人带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