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因为担心寻常土夫子应付不了这些闻所未闻的妖物,才转托关系请来了这两位“专业人士”,中间人信誓旦旦说他们俩应付这些邪物很有一手,只是年纪轻见识少些——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太贵,赵老板实在舍不得掏那个钱。
赵老板眼巴巴看着,可惜徐饮棠和时月白都没接收到他发出的信号。
徐饮棠作为养着三个崽的全职妈妈,听完赵老板宛如灵异恐怖故事的描述后关注重点全部放在了那些变异野兽能不能吃和墓里面的僵尸好不好吃上。
刚才那个黑毛僵幼崽们反馈说闻着很香,时月白扔到路边后徐三花还偷偷摸摸折回去吃了几口。不过可能是因为没了头尸身上的煞气很快散光了,徐三花的蝴蝶吃了一点点就不肯再动,嫌弃有股腐坏的臭味。
从黑毛僵变成普通腐尸了yue。
由此可见黑毛僵得新鲜着带头吃才好吃,徐饮棠看了眼时月白,想着等会有机会跟队友商量下,看见黑毛僵别急着动手,给孩子留点饭吃。
就是不知道僵尸这种活死尸能不能直接收进系统背包,可以的话再塞几只进去给幼崽当储备粮也不错……
时月白孤家寡人一个倒是不用操心孩子吃饭问题,凯西猫有很好的自我管理能力用不着他来喂。他只是擦完了手拿着那块脏兮兮的手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沾满尸毒尸油的手帕还给赵老板想来他也不会要,打开窗户扔出去也不太好,凯西猫会半夜蹲在他床边念半个小时的法律法规。
垃圾不落地,世界更美丽。
时月白愣神之际,突然从旁边伸出来一根触手搭在他腿上。那触手鲜红滑腻口器狰狞,遍布着储满毒液的脓包肉芽,一眼看过去瘆人得很,叫凯西猫尾巴毛啪地炸成一大团。
时月白面不改色地看着那根很有某些不可名状风范的触手在自己腿上蠕动,奇妙地get了触手尖尖扭来扭去表达的含义,把手上的手帕递过去:“这个?”
触手尖尖灵活地上下摆动像是在点头,又一根触手伸过来卷走了他手上的手帕,还很有礼貌地卷住他的手指摇了两下,似乎在表示感谢。
时月白看着触手缩进徐饮棠口袋里,沉默了一下评价道:“你的宠物……很别致。”
徐饮棠也顺着他的眼神注意到自己口袋边上欲盖弥彰的触手尖尖,叹了口气道歉说:“不好意思,小乖有点淘气……”
被妈妈这么说小乖就有点委屈了,触手在徐饮棠口袋里一阵蠕动后吐出来一块干净手帕,用触手尖尖卷着送到赵老板面前。
手帕,脏脏……
小乖,帮妈妈……
不是淘气……
徐小乖把手帕又往赵老板眼皮子底下送了送,催促他快点把手帕拿走。
赵老板两只眼睛死死瞪着从徐饮棠口袋里伸出来的触手,惊恐之下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白得跟死人没两样,喉咙里发出一阵喘不上气的“嗬嗬”痰音。
除了最前面战战兢兢不敢回头看的司机外,车里其他人也都被那根突然窜出来的狰狞触手给吓得魂飞魄散,贼三哆嗦着手脸色青白交错,看上去恨不得立马跳车逃跑,被触手蹭了一下的阿威更是两眼翻白,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时月白都在看到那根伸出来有手臂粗细的触手时脸色一凝,蹲在他肩头的凯西猫威吓般嘶声低吼,死死盯住徐饮棠的口袋炸成个黑色的大毛团子。
只有徐饮棠一无所觉——上个副本里被队友们一通闭眼瞎夸,他对自家崽长成什么样更加没有逼数,看到徐小乖伸出来的触手只觉得颜色鲜艳莹润通透比之前更加漂亮,摸上去更是细腻丝滑触手生凉,要不是后座实在挤得转个身都困难,他都想把小乖牌靠枕放出来继续营业了。
养伤躺了几天别的不说,充分培养出了他对小乖牌靠枕/床垫产生了依赖性。那些触手纠缠形成的垫子柔软到一躺下整个人都陷进去又有着恰到好处的支撑力,还会根据你的姿势调整形状贴心地给你捏肩揉腿,舒服得想从里面坐起来都需要一些毅力。
不过不能靠着放在膝盖上rua一rua也不错。徐饮棠摸摸徐小乖的触手尖尖,小声哄着被妈妈冤枉淘气委屈起来的崽崽,倘若忽略他哄着的是一坨卷起来更加扭曲可怖的触手,那副眉眼含笑语气温柔的模样差一点就能触动时月白刻骨铭心的童年回忆。
嗯,差一点。
但那一坨触手的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强烈到时月白脑袋里的危险雷达嗡嗡作响,叫他想也不想直接把徐饮棠划分进了脑壳有坑不可控因素的分组——同一分组里还有隔壁猫团全员,别名除非必要敬而远之组。
不是打不过,是他永远都弄不明白这群人的脑回路是什么构造,每次都能在最正常的副本里开辟出最不正常的路线,给他造成比直面邪/神还严重的精神伤害。
时月白把炸毛的凯西猫抱在怀里,谨慎地跟徐饮棠拉开一点距离。
汽车突然晃动一下,嘎吱停了下来。司机盯着前头结结巴巴:“到、我们到了……”
车道已经到了尽头,天也快彻底黑下来,车灯照亮前面一段蜿蜒狭窄的山道,蜿蜒向上通往浓雾遮蔽看不真切的黑暗之中。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要在山下较为安全的小树林里扎营过夜,第二天一早启程登山,寻找当年那伙盗墓贼打出的盗洞所在。
赵老板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只准备了一顶帐篷……二位能、能挤一挤吗?”
他是真的不敢跟徐饮棠待在一个空间里,看着徐饮棠膝盖上的触手就头晕眼花,所以他宁愿跟司机阿威贼三四个人在车上过夜,让时月白和徐饮棠共享那顶本来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