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garEater:能提供这些情报已经很足够了,剩下的我能自己搞定。
SugarEater:进来的人太多藏不住,被当成病人抓住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一旦变成了医院的病人,就会被医院的规则所束缚,即使是徐饮棠也没有办法打破,脱身不能。
但徐饮棠以为那两个国特科的“青年才俊”一两天还是能坚持到的,他十二三岁的时候都能坚持在三病区跟护工玩整整两天你追我赶捉迷藏,没想转天他就看见护工送来两个新病号。
一个叫张平,一个叫李航。
这二人向来自恃家学渊源,少年得志被一路吹捧着长大,怎么可能对那些被长辈上司特殊对待的“玩家”服气,他们眼里那都是些满嘴胡话趋炎附势的外行人,与之相比自己这般正统传承才应当高人一等。
——要小青说其实他们这些临时工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只是不太给这些鼻子冲到天上去的小年轻面子,被惹到了懒得跟他们瞎逼逼直接告到他们家长领导那边去,省得把人打得缺胳膊断腿了还得赔钱。
毕竟副本里没有点到即止这一说,玩家干架的习惯都是打死了还得再补两刀才安心。
但玩家的这种做派反而被当成了实力不足心虚不敢动手的证据,张平和李航又是其中格外执拗怎么说都不肯听的顽固分子,满心想着要怎么给这些玩家点颜色瞧瞧,叫他们知道国特科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本就不安分的鱼被人一钓,自然迫不及待就上了勾,明知道合作者背后不干净也信心满满,以为自己的本事能轻易摆平。
一路上这个大谈自己与起尸的粽子对峙过,那个说起自己和吊死鬼斗智斗勇,与他们一道自称黄安富的中年男人更是恰到好处地恭维着他们,令二人愈发信心膨胀,仿佛那家医院不过土鸡瓦狗,他们二人出马自然手到擒来。
黄安富在幸福疗养院的旧址念了一段听不出是什么文字的咒语后,凭空升腾起一片浓雾,森森阴气激得几人猛地打了个寒颤,仿佛有股力量在拉扯他们,叫他们到浓雾深处去。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亮出兵器警惕地环顾四周。黄安富手拿一串铃铛,一边晃动一边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之后,浓雾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矮小狭窄的铁门,半开半闭地虚掩着。
黄安富观察着那扇门,很快脸上浮现出难以自已的喜色。他迫不及待从铁门的缝隙里钻进去,矮胖的身形却出乎意料地灵活,一下子消失在了铁门后的浓雾之中。
张平和李航别无选择,也只能跟着钻过铁门,两人身影在浓雾中飘忽消散,像被雾气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此时正是深夜。
跨过那道铁门的瞬间,莫可名状的可怖死寂有如实质涌进他们的四肢百骸,粘稠冰冷的气息仿佛骤然坠入了十八层地狱,连呼吸都被冻结在了肺里。
来时满满的信心像是漏气的气球瞬息就没了踪影,干瘪空荡得叫人心虚不已。
有什么在盯着他们。
阴影里仿佛潜藏着无数怪物,庞大到无法描述的可怕怪物正盯着他们,跟他们曾经见过的孤魂野鬼妖怪僵尸都截然不同,其存在本身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极限,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抵抗恐惧的侵蚀,身体僵直眼前昏黑,惨白恍惚几如死去的幽魂一般。
很快,瘦长黢黑的巡夜护工闻声而来,带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
……
天亮后他们变成了2876号病人和2877号病人。
灯光照在张平和李航形容憔悴神情惶惶的脸上,被护工像小鸡崽一样抓着塞进了徐饮棠排着的队伍里——之前被徐小乖吓到的病人里有几个到现在都没回来,正好有加塞新人的空缺。
两人竭力保持镇定,可这医院就连空气都充斥着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恐怖阴寒之气,以至于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踏入了九幽地狱,时时刻刻如死过一次般虚脱无力。
“你们好。”徐饮棠友善地跟他们打招呼。
他的长相俊美,笑容亲切,看起来像是能沟通的正常人,张平和李航松了口气正想拉拉关系套两句话,就看到徐饮棠怀里的兔子玩偶里伸出无数扭曲狰狞的触手,腥臭粘腻的气息几乎从他们面门蹭过。
“这是我的孩子们。”徐饮棠微笑着继续向他们介绍,仿佛看不懂两人惊骇欲绝的神情,“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随着他的话触手粘腻地卷上二人的身体,冰块一样冷得可怕的黏滑触感吓得他们三魂没了七魄,下意识念着九字真言手舞足蹈没章法地挣扎不停,被触手松开时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几乎像经历过一场酷刑。
“小乖在跟你们打招呼,它很喜欢你们呢。”徐饮棠摸摸跟自己指尖贴贴的触手,温和的笑容仿佛蒙着一层诡谲血腥的鬼魅之气,张李二人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转眼又见一个浑身凶煞血气的厉鬼飘过,血肉模糊煞气阴寒,扑面而来的阵阵阴风吹得他们面如死灰,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们到底是到了什么鬼地方啊……
徐饮棠对特意飘过来的余空游介绍:“这二位就是昨晚来的客人。”
多亏这两位半夜不请自来,整个医院进入紧急戒严状态,巡夜的护工倾巢而出清查病人情况,老实睡着的病人自然一无所觉,正和余空游谈事情的徐饮棠可是差点被抓住违规现行关禁闭。
戒严持续了一整夜,他跟余空游聊到一半的话题自然也就不了了之。想到今天就是许仲平复诊的日子而每次许仲平治疗后就更糟糕一点的精神状况,余空游没有扑上去掐死这两个搅屎棍已经是很有涵养的表现了。
“没关系。”徐饮棠说,“你按照我们说的把那个拿出来,其他的交给我来办。”
“他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