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们对凯西猫排斥感不太强,但不影响它们不想上补习班。
徐二宝不放心地扭头看看已经打起来的徐饮棠和时月白,十分担心男小三会趁着自己看不到的时候欺负妈妈,徐小乖也是黏黏糊糊地不肯走,挥舞着触手表达想和妈妈并肩作战的意愿。
而徐三花厌学得最为彻底,直接往阴影里一缩假装自己不存在,全部注意力都在关注着徐饮棠那边的战局。
这个狐狸精现在就这么凶,说不定是个潜在的家暴男,徐三花作为这家里最靠谱的崽,必须得一眼不错地盯着才行。
凯西猫对这种情况早有心理准备,没有一点灵魂半身情谊地张嘴就卖了时月白,“别看啦,那家伙战斗力很变态的,你们现在还打不过他,不如跟我过来好好学,我教你们怎么揍他。”
它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龇出自己雪白的尖牙,表情像极了哄骗小羊羔的大灰狼,“而且我们变强了也能帮到妈妈对不对?至少得能保护好自己,不让妈妈担心我们。”
精研儿童心理学(bu)的凯西猫一下子就戳到了崽崽们的心坎上,三个崽犹犹豫豫地被它哄去了隔壁的训练区,徐二宝走得那叫一个一步三回头,宛如要跟妈妈生离死别。
直到走在最后面的徐小乖关上了门,厚厚的隔音墙彻底把两个训练区隔开,互相维持着慢速太极推手模式的徐饮棠和时月白才同时松了口气,下一秒招式一变就是迅猛有力的一击招呼上去,拳脚相交的沉重闷响压过了徐饮棠吃痛的闷哼。
时月白毫无疑问在各方面就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经验上他都超过徐饮棠太多,游刃有余地压制着徐饮棠的攻击路线呼吸都不怎么乱,与此同时一记从根本不合常理的角度挥出的重拳就能让徐饮棠脸色发白站立不稳,最少也要两三秒才能恢复过来。
而这两三秒的时间足够时月白把他按在地上,一通组合拳打到眼前发黑,短暂地失去身体控制,没力气拼命挣扎反抗试图翻身。
不到最后一刻,徐饮棠从来都是不肯放弃的,
又三秒后,他摇摇晃晃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擦掉挡视线的血迹。
“继续。”
时月白挑了下眉——说实话,徐饮棠的耐久度比他预估得要高。
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再提升一点攻击强度了。
干正事的时候时月白下手狠辣到能让隔壁徐二宝震惊地问出“你谁”,没有一丝半毫趁机和徐饮棠贴贴的念头。甚至与之相反,他的行径恶劣犹如猫戏老鼠,徐饮棠得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才能从行云流水毫无滞涩的攻击里撕开一丁点脱身的破绽,但不等他喘息一秒又是狂风暴雨兜头而下,压得他连呼吸都逐渐困难。
“武器也可以用哦,能用的手段都可以用。”
时月白活动了一下脖子,眯眼打量着又一次挣扎着站起来的徐饮棠,像是拨弄着猎物思考从哪里下嘴的猫。
对他而言这一场是纯纯的指导局,更多的精力用在评估徐饮棠的战斗方式并对应调整合适的训练方案上,如果此时此刻他的脑内活动能被投影出来,各种专业术语数据公式复杂到不是专业学过的都看不懂在说什么
时月白想着主动卖了个破绽出去,徐饮棠也不跟他客气,抓住机会电锯就嗡鸣着切了上去——这个意料外的武器选择还是让时月白惊讶了一下,被高速运转的电锯撕开手臂上的皮肉。
但电锯也只是切开了那么一点点,血都没流出几滴就被卡住了一般运转不能,徐饮棠想也不想就换上新的电锯直接照着脸抡过去,逼迫时月白为了闪避变化动作,扼向他喉咙的手没能一次抓牢,争取到一丝挣脱的空隙。
徐饮棠勉强拉开了几公分距离调整平衡,呼吸里都透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下腹滚烫着热到发疼,血管一跳一跳的像是里面有把火在烧,而他的身体恢复速度随之越来越快,承受重击之后本应断成两截的骨头在电流般穿透身体的剧烈疼痛后瞬间愈合,还能支撑他的身体翻滚闪躲,除了受力时无法控制的剧痛外,几乎就像没有断一样。
继续,还可以继续……
游戏还可以继续……
徐饮棠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跟护工玩躲猫猫的时候,那种紧追在身后巨大的无法反抗的可怕压迫感反倒会让他头脑发热情绪越来越亢奋,疼痛、恐惧、疲惫……种种痛苦的感知在大脑里混淆成愉悦享受难以言喻的快乐。
他前所未有的清醒,又前所未有的疯狂,以至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哑的笑声在胸腔里承载起满是血腥气的快乐,徐饮棠眼睛亮闪闪地死死盯着时月白,如同孩子痴迷地观察着泥土里虫子爬行的痕迹。
没有任何欲求也没有任何恐惧,只有违和诡异到令人心生迟疑的好奇与兴味。
大人会害怕虫子,但孩子不会。
他只觉得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