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终于轮到时月白这个护食怪给崽当保姆的一天了!
时月白瞥了眼自己得意忘形欠教训的灵魂半身,伸手连着凯西猫的爪爪一起握住徐饮棠的手,做考前最后的重点复习,“注意身体重心,保持呼吸不要憋气,如果护符离身就立刻往海面上游,逃跑不是丢人的事情——”
徐饮棠吻了一下他再说下去就没完的嘴,扭头跟上已经跳出去扑向村长肉肠的凯西猫。
“放心,我可是逃跑专家。”
佩戴着人鱼护符,涌上来的水不会对徐饮棠造成任何困扰。他看到自己的呼吸变成泡沫涌出,身体被水轻柔包裹着往前推——就跟他小时候幻想的那样,他变得像是一条自由的鱼。
所有的污染物,所有肮脏亵渎的力量,混杂在海水里所有的东西都挑动起他的神经,他的意识亢奋不已,在海水里铺展开巨大粘稠的□□,连同着那被凯西猫一口咬了个洞正在露馅的肉肠一起包裹进去。
肉肠的动作因为被网住了一部分而变得缓慢,就又被凯西猫连挠带咬地撕开好几个洞,他的这一身皮囊本就因为使用过度即将耐久度归零,大量的血肉从破洞喷洒出来,把周围一大片海水变成肉糜汤般的固液混合物。
yue。
凯西猫虽然给自己套了层膜毛不沾水,也被狠狠恶心了一下,见到整个泡在水里的徐饮棠一脸兴奋地狠狠给肉肠开洞,被喷了一身一脸差点被整个吞进去都面不改色,不禁在心里骄傲了一下。
不愧是我的白月光!
凯西猫在想什么徐饮棠无暇顾及,他踩着水向上游动,扭腰闪避开肉肠咬过来的口器。
这口器是村长肉肠全身上下唯一长肉的地方,身体的其他部位则完全像是用皮囊包裹住馅料的香肠,根本找不到能攻击的器官位置。
猛烈的水流的冲击撞得徐饮棠内脏发疼,他难以在这种水流冲击下完全睁开眼睛,只能依靠着□□络的感知判断角度,抓住肉肠上撕裂的肠衣固定身体,旋身借力把自己手里的鱼叉全力捅进了那张嘴里。
——在水下操作电锯的难度是陆地的好几倍,刻上增伤符文的鱼叉才是初学者最容易上手的武器。
手上传来的吃力感告诉徐饮棠他击中了目标,而他捅出去的姿势几乎是将鱼叉全部脱手,不管是否击中全都立刻撤退脱离到肉肠必须转动身体才能追击的距离,又掏出鱼叉枪再补上一击,借住后坐力将自己向后推得更远。
深深扎进口器上颚的鱼叉令肉肠发出巨大的哀嚎,海水震荡着在海面掀起巨浪,另一边被三个崽崽联手缠住的龙尸一边翻滚着挣脱徐小乖触手的纠缠撕咬,一边难以抑制地发出畅快嘲讽的大笑。
海面上阴云密布,电光在云层里游动,忽而雷声轰鸣响彻天际,红色的黑色的犹如地狱最深处的泥泞从海底翻涌而上,滔天巨浪间庞大可怖的阴影在海面上闪现。
那末日般可怖的景象哪怕在交村的海边都能清楚看见,尖叫声撕碎了小小村庄勉强伪装的平静。
“血!血!”
正在活动大厅的人们惊恐地发现泥土里涌起大片大片腥臭的红色,被什么所召唤一般爬行汇聚——那明明是没有生命的液体,却给他们如此强烈的,在爬动着的印象——向着海边而去。
几秒后,更加可怕的场景出现了,被血液浸透的泥土里有活物在拱动一般起伏着,肉块——眼睛、鼻子、手指,或者其他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器官的破碎东西爬了出来。
每一个肉块都在哀嚎着、惨叫着,发出诅咒般令人遍体生寒动弹不得的悚然之音,极不情愿又不受控制地涌向大海。
那是皮囊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快漏光了馅儿的肉肠在呼唤补给,填塞进来凝胶状的肉块暂且堵住皮肤上的破洞,被他吞噬下的无数眼球挤在肠衣表面,恶毒愤怒地注视着突然杀出来的两个暴/徒。
馅料里的口舌齐动,如此令人作呕的丑陋生物身体里,却发出了清越动听,凤鸣击玉般的声音。
“是你!”
他认出了浑身湿透的徐饮棠,身体里的许多眼球因为情绪激动而炸裂,将其他眼球染成更加怨毒的红色。
——那样的怨毒愤恨中,又有着挥之不去的嫉妒。
他无法让自己不去嫉妒。
年轻的、俊美的、鲜活的。
那明明是从最污浊最肮脏连他的血肉都能污染的海水里狼狈不堪地爬出来,却浑身干净得不沾染半点脏污,凛然犹如神明的身影。
他嫉妒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