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乖的触手先拧开了门, 徐四喜一个球咕噜噜滚进来,然后徐二宝从门缝里探出个小脑袋。徐饮棠影子里沉睡的蝴蝶接收到徐三花的苏醒信号扑闪扑闪翅膀,建造在徐饮棠影子里的母巢又恢复了窸窣低语的生机。
余空游懒得留下来看家庭剧场,何况徐饮棠和时月白都没有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意思, 时月白好歹还套了件衣服遮了遮身上少儿不宜的痕迹, 徐饮棠就那么君子坦荡荡, 过审主要靠钻进妈妈怀里的徐二宝和用触手缠上去检查妈妈有没有受伤的徐小乖。
但说实话, 几乎□□地躺在触手纠缠之中,还一副欲望被充分满足过俗称事后的慵懒模样, 哪怕皮肤干干净净整个人散发出大理石雕塑般纯粹而艺术的气息,也让余空游这样带着黄色眼镜的成年鬼看一眼就能脑补无数。
啧啧啧。
这可真是太不道德了。
余空游丢下一句“中午给你们煮红豆饭”, 慢悠悠从窗户又飘了回去。
红豆饭的隐藏含义对徐饮棠来说还是个超纲题,他一边亲亲抱抱哄着翻了毛肚皮没有嘬嘬就不起来的徐二宝,一边将疑惑的视线投给时月白。
时月白的信号良好,完美接收到了徐饮棠眼神里的含义,于是嘴里答着“是一种传统食物”, 身体如同液体般挤进徐小乖的触手里,靠在徐饮棠身边。
他还顺手捎上了快被徐二宝的毛球尾巴扒拉到床底下去的徐四喜,避免了一场家族霸凌事件。
徐四喜虽然还记仇时月白截胡的事情, 但懂事的崽崽都是一码归一码,还是跟时月白的手指蹭了一下表示感谢,才滚啊滚滚到母亲身边, 接受母亲慈爱的抚摸。
蓝球球被摸着摸着,就变成了蓝粉渐变色的球球,温度也有所上升。栖息其中的鱼头怪们经过无数次更新换代后早已见惯不怪, 就像应付季节变化一样应付因为徐四喜情绪波动产生的气候变化。
许许多多人身鱼尾, 手臂上生着薄而透明的美丽纱鳍的鱼头怪聚集到了尸骨堆成的祭祀柱前, 它们的面容比起其他同族更接近人类,鱼类的特征与人类的特征在面部融合成怪异却又十分美丽,令人只是看到,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的模样。
磷光闪闪的“衣服”披拂在它们身上,那是从战败的族群鱼尾上活剥下的皮料制成,脖子上手臂上挂着的半透明首饰,原材料来自于亲手杀死的猎物。
——母亲的月光与触须融入徐四喜的身体后,本来只有鱼头怪和美人鱼两种生物的世界被赋予了新的生命,细细绒绒随波逐流的浮游生物从触须间飘起,月光唤醒了腐朽的尸骨,制造出多种多样又混沌愚昧,更接近“野兽”这一定义的生物。
蓝球球里的小小世界因此而更加完善,触须与尸骨纠缠形成的“陆地”也促使一部分鱼头怪爬上了岸,更多的材料与更多变的环境让它们掌握了更精巧的建造技术与更丰富华丽的祭祀仪式。
围绕着光秃秃的尸骨祭祀柱,从陆地延绵到深海,嶙峋错落的神殿巍峨耸立,在没有“山峰”这一概念的世界里取代了世界至高点的位置,那些拖着舞衣般长长纱鳍,又身披绚烂鳞片衣衫的便是神殿的祭司,每当世界的颜色变化、温度上升、陆地崩溃或海水涌起巨浪,它们都会一边歌唱着对神明的赞美一边狂乱地舞动肢体,以全部的身躯表达对神明威严的崇拜与恐惧。
有时候它们夸夸得好听——一般是吹徐四喜伟大尊贵的母亲,偶尔是赞美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徐四喜的情绪也真的会平静下来,让身体里的鱼头怪们过上一段时间风调雨顺繁衍生息的安生日子。
然后鱼头怪们的信仰就更加坚定了。
徐饮棠左手rua着干打雷不下雨的徐二宝,右手rua着害羞得整个球都热起来的徐四喜,还得分出触
须跟徐小乖的触手缠缠跟徐三花的蝴蝶贴贴,同时根据他在书籍和影视作品中学习到的常识,昨晚刚这样那样进去过的时月白也不能在边上随意放置。
可以说一时间浑身冒触须宛如三头六臂,才应付过来这么多贴贴需求。
幼崽在场,就不能继续刚才跟时月白没做完的事情了,好在塞满触须的皮囊把躁动发情状态的触须吞噬掉就能压下去那股热度,时月白他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被余空游看到的时候已经完美控制住了生理反应,一丝一毫看不出来上一秒还在——
时月白轻咬了一下徐饮棠的颈侧,似笑非笑道:“这个就不用记得了。”
他没有读心术,但身上游走的触须跟着徐饮棠发散的思路一动作,徐饮棠在想点什么他能猜个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