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徐三花也加入了这场拔河,蝴蝶包裹住绳索齐齐拍打翅膀,强而有力的风旋从阴影吹出,将猎物从试图逃脱的兔子洞里拽出来。
现在外面那些肉山堆叠的活尸怪物全留给了十四岁(还有小肚子)的时月白,虽然怪物数量多了一点点,但崽崽们充分相信男小三的战斗力。
哪怕是十四岁的男小三。
而时月白的确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随手抓住扑上来的活尸丢回去,打保龄球般一个撞倒一串。这样空间有限的密闭环境里怪物还堆堆叠叠地往前挤,除了视觉效果实在恶心了点,简直就是上赶着送菜。
只不过十四岁的他肉/体素质着实感人,没法跟以前一样拳拳到肉,活尸类怪物又个个铜皮铁骨生命力顽强,不打成碎肉就还能活……
凯西猫一边灵活地左突右窜横扫一大片,一边对身娇体软连个活尸都打不烂的灵魂半身致以亲切的问(chao)候(xiao)。
如果时月白真心诚意地恳求它,它也不是不能兼顾一下他那边,保护保护小肚子软绵绵的小少爷的-w-。
凯西猫喵喵喵得大声,时月白全当它在放屁,反手抬起火焰喷枪的喷口,对准被他丢出去又爬回来的活尸就是一通扫射,诺亚改造附魔过的净化火焰喷涌而出,整条走廊的黑暗都被短暂地焚烧殆尽。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使用工具。
被工具“不小心”扫射到尾巴尖的凯西猫骂骂咧咧,反手一爪子扬起个活尸脑袋,照着时月白的脸上拍。
时月白小跳了几下躲开这颗想咬掉他鼻子的“球”,抬脚踢进走廊深处的同时往里头补了两道净化火焰,烧干净里面又开始蠕动聚集往外爬的阴影。
嘎吱嘎吱的嗡鸣声停了下来,骤然寂静到凝滞的气氛仿佛拔河赛终于要有了结果,时月白调整了下火焰喷枪的喷口随时准备策应徐饮棠,同时熟练地摆出冷淡挑剔的眼神斜睨凯西猫,在大猫猫那沾满了活尸污血还藏着碎肉块的毛发上多停留了一秒,嘴角撇出个嫌弃的弧度。
好脏哦。
洗干净了再跟我合体。
一句嘲讽没说出口,就把凯西猫气得炸了毛,直想骂骂咧咧疯狂抖毛,把全身的血水都甩到时月白那张讨厌的脸上才好——要不是时月白这个灵魂半身自己不争气倒退回十几岁,它又怎会打个活尸都不利落。
呸!
全都是时月白的错!
凯西猫愤怒地在意识里刷了满屏喵喵脏话,奈何时机不对不能当场爆发,还得忍气吞声地配合时月白调整站位,做好应对袭击和变故的准备。
气死猫了!
……
另一边,徐饮棠和猎物的角力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触须编织的绳索紧紧缠绕着一张苍白巨大的面孔。那张脸呈现出冰冷异质的机械感,像幻影又像无数光点拼凑起来的聚合物,被绳索拉扯得歪扭变形。细小的触须深深钻进面孔深处,大快朵颐地吞食猎物的血肉。
一边抓一边吃,被不断吞噬的虚弱会带来恐惧,令猎物愈发难以挣脱。
食物入口的第一秒,徐饮棠就品尝出了这是个什么东西——主体味道很像青霄给他吃的光团,又有堕落亵渎的软糯甜味,综合起来大概就是那种……系统坏掉了的味道。
没有闻起来那么好吃。
触须柔软地攀爬进那张面孔的每一个角落,惨白的面部轮廓歪斜残破,渐渐扭曲出僵硬的、像是悲泣又像是嘲弄,怪异到让徐饮棠的每一根触须突然炸了毛的表情。
徐饮棠下意识收缩起触须,保护性地包裹住缠在一起的三个崽快速回撤。下一秒,那张脸就变成了许仲平的脸——不是少年版那张胖得跟发面馒头一样的脸,而是一张清瘦嶙峋,徐饮棠在医院里天天见的苦瓜脸。
但那双眼睛却是徐饮棠从未在许仲平身上见到过的眼睛,眼里幽幽寒芒像烧着一团冰做的火,叫徐饮棠在被其注视到的瞬间不知是冻伤还是烫伤,触须剧痛寸寸断裂,一道剧烈的白光从许仲平的脸上猛然炸开。
徐饮棠无情地丢出一团子宫抵挡爆炸,裹着幼崽及时撤了出来,眼见时月白和凯西联手挡住了逃窜的猎物,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又是狠狠一口。
触须断口快速生出新芽,眼看就要再次纠缠上来,碎成了好几瓣的脸果断又炸开一次,化为细碎的光点四处飘散,香甜的气味迅速变得稀薄,和光点一同消失在空气里。
只留给他们一道成年版许仲平的影子,慢悠悠地从枯骨般的身体上浮起。
他的眼睛沉静而明亮,静静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然后抬眼看了看周围,平静地向目前唯一看起来是个人的时月白搭话:“你好,我在找一个人。”
“他叫余空游,是这个学校的美术老师,不久前失踪了。你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