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白舔舔嘴唇,若无其事地提高音量,对余空游道:“你先别打啦,我们有事情要问他。”
余空游还在恨铁不成钢地戳许仲平脑门,闻声看过来,“你说。”
感觉余空游的注意力转移,许仲平赶紧“呜”地哽咽了一声,仿佛不小心哭出声来,被余空游敲了下脑壳,又训了他两句。
时月白耐心地等余空游说完,自己往徐饮棠身边靠得更近,伸手按住徐饮棠的衣襟,立刻封印住了衣服里想给他一jio的徐二宝,而后看向怂包状的许仲平,“有人举报三中校园暴力、老师收受贿赂和猥亵学生,我们被雇佣来调查这件事。”
许仲平从臂弯抬起点头,露出一只眼来觑着时月白,哭得血泪汪汪的眼睛却没太多情绪,因而他只从头发缝隙和手臂之间露出一条缝,叫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他先是沉默,接着才否认道,“不是我。”
像真话,也像假话。
时月白眯了眯眼,又道:“那关于你的系统,能聊聊吗?”
许仲平还是沉默,脑袋埋在手臂里一言不发,过了一会才闷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挪了挪身体,把自己置身在余空游的笼罩下。
“全部。”时月白说道,“从系统找到你开始,全部。”
“……”
……
“好吧。”
“我被绑定的时候,正自杀到一半。”
深更半夜,25楼纵身一跃。
许仲平实际的经历跟系统模拟出来的副本相差不大,不过他想自杀跟校园暴力家庭破裂都没有关系,他只是发现在自己喜欢并且告白未果的美术老师余空游失踪后不久,学校里接连有人死于非命。
死亡现场极其凄惨,想要搞成那种效果,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死者身上,死了那么多人,凶手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
但警察轰轰烈烈地查了近一个月,死者们最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被挖得底朝天,凶手还是无影无踪,同时死者还在不断地、不断地增加。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有些人开始悄悄地求神拜佛,身上戴满了护身符,在学校的僻静处偷偷烧纸。
就好像他们认为……凶手不是人一样。
“顺着这个思路想的话,凶手是谁就很好猜了。”许仲平说道,用袖子擦擦脸,抹掉脸上纵横交错的血痕,“他们共同的社交圈里,只有余老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的神情有点难过,“但我宁可……哪怕是真的被我的告白给吓跑了也好啊。”
余空游没好气地翻白眼,“吓跑了的那个是你,我要是没死半截,可是准备第二天找你好好聊聊,郑重拒绝你的。”
拒绝男学生他是第一次,但拒绝学生可不是第一次,初中的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这样年轻英俊的男老师杵在那,多少
也是收到过几张小姑娘的粉红信件的。
熟能生巧,他连跟许仲平要怎么谈人生谈理想忽悠小朋友好好学习都想好了。
谁能想到那天晚上他就被失踪了呢。
啧。
余空游不爽咂舌,顺口帮许仲平补完了前情提要,“他想自杀来找我,结果死到一半被忽悠去当韭菜了。”他忍不住又敲了一下许仲平的脑壳,骂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殉情!殉你个大头鬼!”
许仲平低眉顺眼地道歉:“对不起。”
他不是想要殉情,就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以后要是能和余空游一起当鬼,他们不再是师生关系,鬼没有寿命也就没有年龄差挡路,天长日久的,他说不定还有机会。
但那样的不确定性太多,毕竟死了以后什么样没人知道,所以死到一半被系统找上门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那个概率更高的可能性。
而且……
许仲平悄悄抬眼,着迷地看着余空游和记忆里一样鲜活又漂亮的脸。
余空游没有注意到。
但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着许仲平——
机会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