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懂吗，可不可以教教她。
陆西陵不让她闪躲，继续问：“怎么想的？送我这个不等于跟我摊牌吗。”
天已彻底黑了，沿路路灯装裹霓虹。
“忙的话就不用这么远过来的。”
陆西陵的语气太认真，她不免有些信了，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想借以判断。
陆西陵的眼睛是一种偏浅的棕色，她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这不是一双冰冷的眼睛，就像他性格的底色一样。
“是试探！”她小声纠正，抬眼，她又说，“我其实以为你是看了视频，昨天晚上才来找我的。”
迟早会再度崩盘。
两人上桌。
“不看你看谁。”
他在某些地方特别的大少爷脾气，尤其有关于吃的。
青青：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陆西陵拿起她的手，仔细去看她的手背。
夏郁青立即抬头，期期艾艾看他，“我剪得还可以吗？”
她有心想把自己吃胖一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脑消耗大，吃得再多也增重有限。
“这么有自信？”
陆西陵说：“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守约啊。”
“不了。谢谢。”陆西陵一脸的敬谢不敏。
她立马下车摔上了门。
陆西陵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只想这样叫她一下而已。
夏郁青叹气，“都怪我没早生几年，要是还在老校区读书，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陆西陵解释说，他对学校门口的餐馆不了解，怕踩雷，饭点时候人多，又要排号，吵吵闹闹的场合，想安静说两句话都不行。
夏郁青立时就不说话了。
夏郁青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她是她们宿舍三个中食量最大的。
陆西陵扬起嘴角，愉快回复：这就叫欺负？那你以后可有得被我欺负。
车启动，陆西陵目送她的背影。
只好说：“我晚上有课的。”
然而看了没超过两秒钟，她就受不了两颊攀升的热度，立即低下头，额头相抵。
“什么时候？”
“我觉得拍得还蛮好的。”她很诚恳地说。
不知不觉，车到了校门口。
这一处临停有时限，终于，陆西陵松了手，“去上课吧。”
她听见陆西陵在笑。
手机里来了条微信。
“嗯。”陆西陵手背撑着头，如此应着，只顾着看她。
他清楚自己的道德感已经岌岌可危，只是她那晚生气，才将其稍稍拉了回来。
而陆西陵也不打算解释了，虽然他此刻心情极好。
“是在去哪里？”她问。
现在看，倒看不出什么痕迹。
让人意外的是，进门后的场景不是一贯的空当而冷清，餐桌上摆放着四道家常菜，厨房里有阿姨忙碌的身影。
夏郁青听不懂。
被他置顶，昵称已改做“青青”。
就在他看她赧然而不知所措，打算替她解围时，她却忽然倾身，携一阵清暖的香气，一把抱住他。
“可能任何时候。”
“……”
“难怪看你有黑眼圈。”
那么多人都这么称呼她，但他叫起来是不一样的，心脏又紧又疼的奇怪感觉无法形容，自然更不知道如何排遣。
她下车前一直看着他，单纯的性格，连“依依不舍”都那么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她手上皮肤并不细腻，因为以前这是一双要干农活的手。而除此之外，右手中指指节上，还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胼胝。
他顿了下，伸手按在她背上，沉沉地说：“……青青。”
陆西陵笑说：“是不错。”
夏郁青发现，陆西陵没怎么吃，只拣最清淡的两样菜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
夏郁青退回去，拿上包，伸手去拉车门。
车开到了清湄苑。
路上，陆西陵忽说：“视频我看了。”
陆西陵看她，“这么舍不得我？”
“守什么……”说出口，夏郁青便立即意会——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她抬眼的瞬间，他便低下头来。
陆西陵走过去，“天再冷点儿了你再试试。”
陆西陵笑，“嗯。都怪我。”
“嗯？”“没让我做坏人。”
陆西陵说：“后面几天很忙，不一定抽得出时间过来。我尽量。”
该怎么说，假如他忙里偷闲看到了这支视频，不管是不是已经解除了误会，他都会出手。
吃完饭，阿姨收拾餐桌，陆西陵去了趟洗手间。
陆西陵看她一眼，又说：“还得感谢你。”
她应付得了有距离感的陆西陵，却有点应付不了当下促狭的这个。
陆西陵要赶回市里参加一个饭局，夏郁青要回学校上课，两人没待多久便走了。
“还不饿吗？”她问。
夏郁青印象中，初识的陆西陵，是个非常肃冷而有距离感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开她的玩笑，已经不太有印象了，而现在他变本加厉，开始捉弄她。
打起双闪灯，倒计时似的开始催促。
“……都怪你。”
仍是车先将夏郁青送到门口。
“那我可管不着。”
“我手上和脚上有冻疮，冬天的时候好痒。不过南城气候好像比较暖和，我去年复发的时候没有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严重。”
夏郁青所有的视线都被他的怀抱遮挡，看不清是在往哪里去，只知道车好像掉了个头。
“我晚点还要去应酬。”
出来见夏郁青站在落地窗前，仰着头，似乎打算往玻璃上呵出白雾。
陆西陵挑眉：“你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自然是拐你走。”
陆西陵低声说：“我会给你打电话。”
夏郁青笑说：“其实我本来想请你吃食堂的。我们三食堂有个窗口的炒菜还蛮好吃的。”
“为什么？”
他不说话，只将她的手指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他就是喜欢看她害羞的表情，所以才故意动辄说这些话。
“还失眠了一小会儿。”
夏郁青说：“其实我不太喜欢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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