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夏郁青单盖着陆西陵的风衣，伏在他肩头平复呼吸。

夏郁青打小习惯山里的夜，一点不害怕。

夏郁青摇头，她太知道自己的习惯了，一睡下去铁定起不来，上一回的日出就是这么错过的。

“……”

“想拒绝吗？”他声音渐低，变成蛊惑人心的呢喃。

陆西陵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退远了座椅，留出足够空间，托她翻身过来，坐于他身上，仰头再去吻她。

他抽了一口，换左手拿着，拿远了搭在车窗上。

她不耐烦地转过脸，嘟囔，“……别吵我，好困……反正你也不是要看日出……”

陆西陵笑说，“你小时候这么皮？”

“……”

她实在累，阖着眼任由陆西陵收拾残局。

陆西陵说：“你拉前面储物格。”

陆西陵问：“然后呢？”

意识渐消，直接睡去。

这是他们新的一天。

在露营地的停车场，他们找到自己的车，迎着夜色进山。

夏郁青手掌撑住车窗玻璃，用以借力，时刻担心自己会否跌下去。

外面风声汹涌，得已盖过那些击水的声响，和她破碎的话语。

“想不想去山上等日出？”

“有什么保持清醒的方法吗？”

“有。”

那带笑的呼吸像山谷回荡的雾气，“你可以拒绝，只要你想。”

“嗯。”

陆西陵问她是不是睡不着了。

夏郁青小口喝过，躺下，听着帐篷外河谷的风声，一时没再睡着。

夏郁青手掌撑住了他的肩膀，没什么力道，因为意志已然溃不成军，“……你欺负我。”

山里的夜晚太冷，一会儿，夏郁青就被陆西陵劝回了车里。

“调皮不是男孩的特权。”

夏郁青半夜渴醒，起床喝水时，动静吵醒了陆西陵。

“是呢，我爸觉得我错生了性别，应该是个男孩。”

陆西陵拿了自己的风衣给她罩上。

陆西陵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微黯，他撑住了排档，倾身便来吻她。

夏郁青说不出话。

那时候家里大人吓唬小孩，想让人天黑之前回家，就说一到晚上，沟里会有吃人的野人出没。

夏郁青下车透气，山风浩荡，她没穿着外套，只抱紧双臂。

“你不冷吗？”夏郁青从长长的袖管里伸出手臂，搂他的腰。

夏郁青咬紧下唇。

陆西陵便笑着，一遍一遍问，行不行？

“……你明知道我没法拒绝你。”

“我们一直等到晚上十点，根本没有野人。但我们回去挨了一顿打，因为家长找人的时候，我们故意躲着不出声。”

夏郁青拉开瞥了一眼，“……你是故意的吗？你根本不是想看日出。”

“周围没人。”陆西陵的吻在她锁骨，使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头，“不行吗？”

后半夜的山，空寂得只有偶尔的鸟鸣声，车开过，不知道惊扰到什么，树林里扑簌的一阵声响。

陆西陵无奈笑了声，打开了车窗，单手搂着呼呼大睡的人，另只手拿烟盒，抖出一支点燃。

“我怎么欺负你了。”

夏郁青只好试图最后一搏，“没有……”没有那个。

防爆的户外水壶里还有热水，陆西陵倒了一杯，递到她手里。

不知睡了多久，陆西陵喊她，马上要日出了。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黑色风衣，以此遮蔽，那窸窣声响让她耳后烧得通红，不由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车里……”

陆西陵说：“你可以先睡会儿，我到时候叫你。”

她胆子大，好奇心重，想看看野人长什么样，有天就带上了宋苗，躲在沟边等天黑。

“有点。”

夏郁青看手表，此刻刚过凌晨三点，距离日出还早得很。

话音落下后的一霎寂静，让夏郁青骤然意识到了危险。

“我带了。”

“那你给我暖暖。”陆西陵笑着低头亲她一下。

到了山顶，寻一处平地停了车。

“现在吗？”

“我也这样觉得。”

云海里，一轮薄日正缓缓升起。

陆西陵点亮了手电，叫她坐着，他去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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