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一般都是人人敬畏的地方,尤其是这相国寺,达官显贵们进了这门槛也是毕恭毕敬的,没人愿意在佛祖的地盘上撒野,连带着这管事的净空也受人尊敬。
他当方丈十几年都没见过跟他叫板的。一时间气的那慈祥的佛相也没了,白眉毛一竖便喝道:
“听施主这口音也不是京城人,施主这是从哪里来专门寻事的?”
咋滴?还搞起了地域歧视?
林七月背着手踱到了净空面前瞅了瞅他:
“不是京城人就不能来相国寺礼佛了?还是说这里菩萨只保佑京城的人?那就麻烦了,当菩萨的私心这么重,焉知他不会因为这位夫人钱给的不如别人多而不保佑她?”
“你……满口胡言。”
老和尚气的吹胡子瞪眼。
林七月懒得跟这老和尚在这吵架,也没再理他,直接对赵夫人道:
“在下想跟夫人聊聊,可否换个地方?”
“跟我聊聊?”
赵夫人愣了一下,林七月没说什么,却看了那呆呆愣愣的赵坤一眼。
这意思很明显,眼前的人想聊她儿子的事。
佛也礼完了,塑金身的事情她还没想好,本也该走了。
赵夫人点了点头,又不想跟那老和尚闹僵,便对净空又行了一礼。
“大师,那我先走了,你的话我记住了,容我回去考虑一下。”
她没把话说死。
这种事净空自然不好勉强,加上又多了个林七月这搅局的,他便没说什么,只回了一个双手合十礼。
林七月带着阿明跟在赵夫人身边,在大殿里她没说什么,出来走到院中赵夫人等不及了。
“小公子,你要跟我说什么?”
“夫人可是想给那菩萨塑金身?”
林七月问道。
闻言,赵夫人便露出了愁容。
“不瞒小公子,方才确实动了这念头。不过一来我家里并不十分宽裕,凑这些金子并不容易。二来,听小公子那些话也颇有些道理,礼佛本就是求个心安,若是这世间的困苦佛祖真能解决,这世上哪还有苦命人呢?”
“夫人是个通透之人。”
林七月赞许道,随即又看了赵坤一眼,语气沉了沉:
“只是夫人太挂念公子的病,所以明知不该那么做,却还是想试试对吗?”
赵夫人点了点头。
一说到这里,赵夫人就沉浸在了焦虑忧伤中,甚至忘了林七月要跟她聊什么了。
他们往前走着,下台阶的时候,迎面碰上个二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领着个三四岁的娃娃。
那小娃娃皮的很,蹦蹦跳跳的往上上也不看路,闷头就冲到了赵坤面前。
这本是极寻常的小事,可还没等到那小娃娃真的碰到赵坤,赵坤就突然跳起来尖叫出声。
“啊!”
他抱着头没头苍蝇一样的躲,赵夫人吓了一跳,慌忙去拽他,就这还硬是没拽住,他力气太大,完全不受控,在母亲身边绕了一圈头就突然跑下了台阶。
“坤儿。”
赵夫人慌了赶忙去追,那小娃娃也被吓的不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被他娘给拉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