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夜的功夫,那赵坤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眼中有神了,目光也坚定了,直视着她,再无之前那涣散游离之感。
“看来赵公子清醒过来了了。”
林七月欣慰道。
赵夫人回头看了看儿子,赵坤随即上前深深作了个揖:
“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爹娘都告诉我了。多谢林姐姐救命之恩。”
“赵公子不必客气。”
林七月虚扶一把,道:
“听赵公子这话,看来赵公子的的确确已经恢复了神志。不知赵公子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就是有些头昏,挺累的,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的觉,其他并无大碍。”
赵坤一五一十的道。
一旁的赵松忍不住了,插了句:
“林姑娘,我听府中下人说你昨夜出去了。想来是去做法了。恕我冒昧,你都做了什么?说实话坤儿病了这些年,大师我们也请了不少。他们想尽了办法也收效甚微,你到底……”
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着赵松的面,林七月当然不能搬出菜鸡那种话来,她只能谦虚的笑笑道:
“前几日我也询问过府中下人他们都用了些什么法子。依我看,那些法子都没错,只不过还不够,就好像您开一味药,需要八分药,结果大夫只给您用力五分,那自然药效就不够了。
离魂之症本也没那么复杂,只是赵公子那日摔的不轻,本就命悬一线,阳气不足,阴邪容易入体,得了这病就比一般人要严重的多。所以这药自然也要下的猛才行。
具体怎么做的,您也别多问了,这也是玄门之中的秘密,我不会多说的,望赵大人赵夫人见谅。”
这也谈不上什么秘密,只不过她懒得多说。
赵松听她前面那些话颇有些道理,又听后面的话便不好多问,只点了点头。
林七月见机会差不多了,便道:
“赵大人,赵夫人,如今令公子已然清醒,那我的所求呢?两位可否应允?”
“这是自然。”
赵松爽快的让林七月不敢相信,也让阿明那眼珠子瞪的更大了。
赵夫人揽着赵坤的肩动情道:
“世人都说我家小气,就那点宝贝总是不愿意拿出来救人。也许吧,人总是有私心的嘛。我们也不为钱,只是那都是父亲留下之物,自然不可随意赠与他人。
但今日不同,今日林姑娘救了坤儿,那便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比坤儿的健康更重要了,所以林姑娘要的一两血灵芝我们已经备好了。你拿去便是。”
赵夫人示意一个丫鬟上前直接递上了一个精巧的深红色盒子。
这过程顺畅的让人咂舌。
抱着这盒子,林七月欣喜若狂。随即,她便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来。
“赵大人,赵夫人,这里是五百两的银票。是我来时在汇通银庄兑换的。我在家乡做了点小生意,虽衣食无忧,但目前也只有这些钱。望赵大人赵夫人不要嫌弃。”
这些钱大部分是她从慕君离那得的,剩下一部分是她这些日子攒下的。
除去这次来京的花销,这几乎算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赵松和赵夫人看着银票愣了一下,随后赵夫人便道:
“林姑娘,你这是何意?你知道我们不卖不是为了银钱。”
现在给了也不是为了这区区几百两银子。
“这个我自然知道。”
林七月认真道:
“只是我也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无非就是些玄门机巧之术。赵大人和赵夫人肯割爱我已经很感激了,再让我白拿,我实在受之有愧。
我知大人廉洁爱民,大人若果真不接受这些银子,不妨替我捐给城中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也当我没有白拿这贵重的宝贝。我这心也安了。”
“林姑娘,你……”
赵松震惊的看着林七月。
这女子一身粗布衣裳,也不是细皮嫩肉的小姐长相,这是装不出来的。
她虽然带着个小厮,但他已知道这小厮只是朋友家的,不是她家的。
这样的姑娘哪怕不是如她所说只是庄户人家出身,那也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
普通人家做点小生意攒下五百两谈何容易?何况自己并没有问她要,她还是执意要给。可见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这女子的胸襟实在非一般女子可比。
赵松看林七月的眼神里立刻升起了敬意,沉默了一会,他接过了银票。
“那好吧,我就将林姑娘的善心捐给善堂吧。”
“你这丫头可真是个好姑娘。”
赵夫人也感叹道。
好姑娘,林七月觉得算不上。她执意给钱也是有目的的。一来就如她所说,她并没有做什么很难的事就拿了人家的宝贝有点于心不安。
二来,这赵松是京兆尹,日后她若是来京,很难说会不会有事求到他。现在留个好印象至关重要。这就是人脉。
五百两铺一条有用的路,很划算。
东西拿到了,那赵坤也没什么大碍了,林七月也就没在赵府逗留,又说了一阵话,她便领着阿明从赵府出来了。
要赶时间,林七月机会没多耽搁一秒,第二天一早她就启程回东林镇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刚出京就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