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硬生生的被疼醒了,文祯看着老头犹如看着一具死尸,薄幸的左手抓紧了文祯的,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大汗淋漓,疼得声音在抖,却平淡如常。
“怪他做什么,我受得住。”
文祯的心里漏了个洞,血口琳琳,他嗯了声,“没怪他。”
薄幸等缓过了疼劲,她靠在文祯的怀里,才去看老头,老头眼里灰败,是了无寄托的死气,薄幸道,“蝼蚁尚且苟且偷生,你不该有轻生之志。”
老头很平静,“你的手敷完这次药粉,能不能把骨头长出来,就要靠你自己了,老夫已尽力。”
薄幸握着文祯的手紧了紧。
文祯神色不善的扫了眼老头,再低头,眸光温柔,“就算寻遍名医,我都不会让你的手有事,相信我,嗯?”
薄幸缓缓的勾唇,“我自己便能医治。”
前期的处理后,后期她自能把骨头接好。
老头看着薄幸的容颜,有瞬间的慌神,可以记忆太过久远,他脑子里的面容早就模糊了,若不是突然来到白崇山曾经的住处,他也想不起来这个女子跟白崇山的爱女如此相像。
老头叹息,他看向文祯道,“我是木家人,三年前被木正传算计,挑了手脚筋如同蝼蚁一样活着,我看她的断手,故意用小狗引你上钩同我交易,如今我大仇得报,心愿已了。我死后,还需麻烦你一趟,把我的尸首运去衙门,杀害木家十二口的凶手便是我。”
老头当晚就死了。
服毒自杀的。
薄幸看着他的尸体,沉默了良久。
文祯揽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在尸体,让隐五把人送去衙门。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到底是谁,跟木家有和仇怨,不过,随着老头的死亡,在多的仇怨都被埋在了泥土里。
薄幸站在门厅外,夜凉如许。
肩上被披上披风。
文祯将她揽进怀里,“进屋吧,夜里凉。”
薄幸环视着这里的每一寸地方,她的眼睛都不够看,淡淡的声音里有些迫切,“这是我…外祖父曾住过的地方。”
有她外祖父的骄傲,有娘亲的洒脱青春。
可如今…
却成了一片废墟。
薄幸眼底的神采渐渐的灰暗下来。
这一切,都被毁了。
十五年前,就被毁了。
文祯淡笑,“外祖父是江南有名的大儒学家,很有声望,得学生们敬重,老人家性子洒脱,不古板,说教言词风趣有味,据说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媳妇,外祖父很好。”
薄幸侧头凝神的看着文祯,似乎想从他的嘴里多听到一些外祖父的事情。
文祯点了点她的鼻尖,刻意压低声音,富有磁性,“据说外祖父最出格的之事,便是将胞弟白崇越压去了白家宗祠,亲自拿了盐水鞭子,把白崇越打得皮开肉绽。”
“为何?”
“白崇越把他亲爹的小妾睡了,还睡出了一条命出来。”
“一条命?”薄幸一时不解。
文祯眼底微凉,他的手在薄幸的小腹上点了下,“这里的一条命。”
“啊!”薄幸小小的惊讶了。
前方草丛里传来细细索索的声响。
文祯和薄幸一同看过去。
草丛里传来低低的哭声,薄幸让文祯过去看看,文祯不情愿,这哭声挺熟悉的,白天才听过。
隐十一把偷偷哭的小女孩风拧了过来。
拧着她的是个陌生男子,小女孩很害怕,但是在看到文祯和薄幸的时候,她眼底惧意渐渐的散了,只有委屈。
薄幸凝视着她的小脸。
眼神颇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