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鹤庭骇色。
侯夫人强支撑着,只因薄幸说的全都对了,甚至她的身子要比薄幸说得还要严重些。
侯夫人的声音很平静:“我的身体是当年难产所致,这也是太医院所有太医一致诊脉的结果,难不成太医都是欺骗我的?”
薄幸摇头:“太医并没有欺瞒夫人,夫人当年生产被下毒,这种毒是调配的,制造成难产后体虚之症,不是用毒且对此毒甚知者,是觉察不出来的。”
文鹤庭暴躁得要掀翻桌子:“查,狠狠的查。”
他是从死人堆里走过来的,身上的威压释放,就连薄幸都觉察到不舒服。
侯夫人神色冷淡,眉宇多了层阴郁:“后宅阴私罢了,交给我吧,侯爷不必插手。”
在她身上下毒,且这么多年都没要了她的命,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蠢还是仁慈。
侯夫人突然僵住,一口气提在嗓门眼神,她的目光变得骇人:“那祯儿呢?祯儿身子里是不是也有毒?他才像如今这样?”
文祯的眸子湿漉漉的,跟小奶狗一样,不明所以。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桌下的双手都掐出了血珠,胸口翻涌着血气,但他不能有丝毫的异样,哪怕是忍着都得小心翼翼,他的媳妇是何其的敏锐?
薄幸摇头:“侯夫人放心,他的身体很好。”
侯夫人和侯爷齐齐松了口气。
侯夫人转头,厉声说:“兰香,把今天在偏厅伺候的人都记下,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半分,我让他们尸骨全无。”
兰香出了一身冷汗:“奴婢知道。”
她离开后,侯夫人才敛了厉色,面容发软,起身坐到薄幸身边,握着她的手慈爱道:“有没有被吓到?你长在薄府,后宅的阴私芸娘该是没有教导过你。”
薄幸弯了弯唇。
“娘只让我做喜欢做的事。”
提到芸娘。
那个妙女子。
侯夫人心中的阴郁也消散了些,她感慨:“说起来,我只见过你娘两次,而两次,都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感激她胜过身生父母。”
薄幸不懂得侯夫人眼里的怀念,但她怀念这个人是她的娘亲,这让她动容。
她专注的看着侯夫人,似乎想从她口中听到她娘亲更多的事迹。
忆起曾经的恩人,侯夫人更多的是伤感,她拍拍薄幸的手背:“想知道你娘亲的事吧?日后慢慢说与你听。索性桌上除了八道有毒的菜外,其他的都是能吃的,先填饱肚子在说。”
薄幸忍下悸动,淡淡的点头。
“我猜,平日里夫人吃用得较清淡,有毒的也集中在这几道素菜,八个菜里没种配料都不相同,配在一起吃,方能成毒。有个名字叫‘八步醉’,说的便是这桌上的八种毒。”
文鹤庭虎目凶光:“怪不得银针试不出毒来。”
薄幸顿了口气,还是说了:“这种毒,我娘会配置。”
侯夫人的瞳孔轻缩。
文鹤庭到是哈哈大笑:“你娘是个奇女子,还会制毒,实属该佩服。”
侯夫人轻轻呼气,她并不相信芸娘会害她,当年她生产的时候,跟芸娘也并没有见过面。
“幸儿的意思是?”
“我能解毒。”
…
文祯回房后,站在窗户前盯着窗外的神色发呆。
他的指尖上有着斑斓的血渍。
唇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