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候,心腹又凑上来说太子不日便到。
县老爷惊诧过后,脸都是黑的。
太子能来江南是江南之幸,但时机不对啊——
县老爷拍板,“既然证据确凿,明日午时在偏门斩首。”
师爷也赞同,这个节骨眼上,先把事态平息了,能用血书翻出十五年前的事,白崇越就算不是真的凶手,也绝对是该能杀的人。现如今,就是罪魁祸首白崇越没逮到,其大儿子白凯谦也在逃。
县老爷冷笑,“只要还在江南,他们就逃不过去。让人守住几个要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反正在太子到江南前,要把事情办妥。
至于乱白家血脉之罪…
白家宗祠。
如今最年长的便是旁支白老根,现如今九十八的高龄,头发花白,口齿不清,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着进了宗祠。
“除…除…名…”
老人家说话费劲,把话说完后,他就坐在椅子上,扶着拐杖,身体哆哆嗦嗦的。
“既然不是我白家血脉,就该除名,众位有无异议?”
“同意。”
族谱上,写着白崇越的那个名字被用浓墨的笔划去了,一同划去的,还有白崇越名下这一房的所有子嗣。
众人染上笑意。
旁支里,曾是白崇山的堂哥白崇穗,如今他子孙满堂,捏着胡子道,“既然白崇越除名,那咱们白家得选过一位族长出来,各位以为如何?”
有人提,就有人附和。
众人交头接耳,白崇穗如今的财力物力上,都要胜过其他旁支,他接替白崇山的后当族长是势在必行之事。
白崇穗胜券在握。
却没想到会杀出个薄幸来。
是白芸卿带着薄幸来的。
白芸卿自小被白崇越父子养在深闺,除了白家几个主子和家仆外,外人根本不知道有白芸卿这个人。
乍一看。
年岁大的都愣在当场。
见过白崇山女儿白芸娘的,都呐呐无言。
十五年前,白崇山府上有大火,七具尸体有三具烧毁面目不清,恰好又是七具尸体,自当认为白芸娘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白芸卿直视白崇穗,“堂伯,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请求。”
白崇穗还当她是来抢族长之位的。
心思微动。
“芸娘,你还活着?这些年你去哪了?”
白芸卿脸色苍白,“多谢堂伯关心,小女今日来是让堂伯将我白家除族自立为户,还请各位叔伯能同意。”
白崇穗脸色一变。
其他人也跟着变色,大家的脸上都不怎么好看,“侄女…可要考量清楚…”
“便是,死者为大。”
白芸卿身姿娇柔,体态病盈,朝众人福身,“我意已决。”
“我…我不同意。”白老根将拐杖剁在地上,指着白芸卿骂,“白家是他们的根,死是白家的人…”
白芸卿面无表情,“我爹娘哥哥…姐…枉死的时候,你们站出来给他们一个公道过吗?”
白崇穗不满,“当年大家都知道你爹是突发病因去世的,府中又大火,就连官府都盖棺定论了,我们何从没给过他一个公道?”
白芸卿直视他,“你们所谓的公道,便是给他们收了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