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爷从朝堂上回府,去了侧妃薄云雪的院子。
薄云雪已怀有身孕,她的眉梢郁郁而结,看到宁王爷进来,唇边是讽刺的笑。
自从她认亲当日被陷害王妃吐血,便被冷落在了院子里。
薄云雪盈盈拜身,“给王爷请安。”
宁王爷坐在桌前,婢女给他倒茶后退了出去,王爷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突然抬眸似笑非笑。
“侧妃怕是不知情,你的爹病故了吧。”
薄云雪有瞬间的恍惚,她的双手搅着帕子,“王爷说什么?”
宁王爷嗤笑,“薄正山死了。”
薄云雪心里有个声音在无限的放大,在放大。薄正山死了,她的爹没了,王爷说的是这话吧?
薄云雪垂眸,“妾谢王爷告知。”
宁王爷将杯子仍在桌上,“你终究比不过薄幸,本王要你何用。”
勉强纳了薄云雪便是看在薄正山在御前有几分薄面的份上,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病死了,宁王爷很不得劲。
甩袖子走了。
宁王爷走后,薄云雪闭了闭眼睛,两行泪滑过面容,她心口的伤痕又被狠狠的撕开了。
王爷你真狠。
薄府的人一样狠。
“婉茹。”
婢女进屋,“侧妃?”
薄云雪从梳妆台上拿出一锭银子交到她的手上,“你去打听打听薄府的事,在探探王爷身边小厮的口风,我要回府。”
婉茹拿了银子去办了。
薄云雪盯着铜镜里的面容,略微扭曲。
薄正山虽待她不如薄幸,但到底是她的生身爹,她之后要在薄府立足,要给自己报仇,现下还是要靠娘家起势。
可她爹不在了…
薄云雪脑子里纷纷乱乱,一会是亲爹,一会是算计她的亲娘,一会又是疼爱她的嫡亲哥哥…
皇上刚服下长生不老药,面容精神,听到薄正山的噩耗,他足足愣了几息的时间,才叹了口气,“他也死了啊。”
陈公公垂头不敢吭声。
皇上呐呐,“知道这些秘密的人,都死了啊。”他的脸上有些狰狞,“陈呸。”
陈公公忙跪下,“老奴在。”
“去把薄府封了,去找,把他手里的东西都找出来,功德武绩,都是朕的,全都是朕的。”
陈公公脑门都是冷汗,皇上怕是糊涂了吧。
薄正山刚出事,就要封府。
这是怕世人不知道薄正山的死跟皇上您有关联吗?
陈公公想劝一声,但看眼皇上醉梦般的神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奴婢领旨。”
陈公公可不敢真的去口宣这道圣意,只得拖着等皇上睡醒后在做打算。
…
薄正山的丧礼办得简单。
薄瑜止有了一次给舅姥等人收尸下葬的经验,办起薄正山的来,更为手熟。
更何况王氏被禁足在院子不得外出,薄瑜止就更无须束手束脚了。
停灵三日,选好日子,便抬棺上山下葬。
哭灵的是薄瑜止府里的丫鬟下人,还有一半是从人牙子那花钱请来哭戏的。
薄幸手腕上带着白布,淡漠的跟在灵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