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峰门的走道是成H形的,夜里只有虫子的叫声,连守夜的人都没有。薄幸的记忆极好,用了半个时辰便将天峰门摸索清楚了。
咚!
一枚石子朝她射过来。
薄幸避开石子抬头看过去,是坐在屋顶喝酒的人。
裴七嗤笑,“摸清楚了?”
薄幸停驻,几个踏步上了屋顶,走到他身边坐下,“你盯着我?”
裴七仰头喝了口酒,“何需盯着?你到了缥缈岛,还能翻出大浪来?你看我这天峰门,可有一个守夜人?”
薄幸微顿。
裴七抹了把嘴巴的酒,他询问,“喝两口,别小看这酒,能驱寒暖身,你在水里浸泡过,把骨子里的寒气驱走吧。”
薄幸没动。
裴七扬眉,“你嫌弃我喝过的酒坛?”
薄幸摇头,伸手接过酒坛,仰头将酒坛悬空,酒液灌进嘴里,辛辣过喉,又有清淡之醇。
她诧异。
“放了朱果下去?”
裴七刚被她喝酒的姿势煞到了,听到她的话,一个激灵,“你知道朱果?”
薄幸摇了摇酒坛里的酒,只剩下五口的量了。
她将酒坛放在自己右边身侧,防止他给抢走,唇边有笑意,“我吃过。”
裴七瞪圆眼睛,拔高声音,“你吃过?不可能。”
薄幸扬眉,“为何不可能?”
裴七快速道,“朱果只在缥眇岛岛心有,且百年结果,我记得最近此次结果是在十五年前,你说你吃过?”
裴七怀疑的打量着她。
“十五年前,你出生了吗?”
就算出生了,也是个刚出生的小娃娃,岂能吃朱果?
朱果药性霸道,是治内伤最上乘的佳品,没灾没病的人,就算是成人吃了它,也会受不住它的药效,七窍流血身亡。
薄幸眼睛清亮,她并没有解释自己何时吃过这朱果,清冷的声音有迫切,“你说朱果树在缥缈岛?”
裴七警惕眼,“你想做什么?”
薄幸看着他,突然展颜一笑。
裴七惊呆了。
他傻乎乎的看着薄幸盛开的笑颜,咕咚,喉结滚动,他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我告诉你,朱果现在在掉叶子…你去了也没用。”
薄幸笑着的眉眼略微调皮,“我知道。”
她提着酒坛越下。
“多谢告知。”
裴七差点从屋顶滚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酒被拿走了,他伸长手,“……还我的酒。”
薄幸举着酒坛,“酒坛明日奉还。”
青瓦啪叽砸碎在地。
裴七慌忙稳住身子,他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眼神呆呆的,在屋顶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没出息,被人一笑就没魂了。”
眼神却有些发虚。
从屋顶下去后,他摸黑进了他大师兄的屋子,跟个幽魂一样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睡熟的人。掌院转醒,生生被他给吓出了毛病。
裴七,“她可真美,怪不得天尊要她。”
掌院脑门疼,“大晚上不回去歇着,你杵在我这里做什么?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