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我许给你的?”
“你的父亲。”
薄幸笑了,宿殷莫看着她的笑颜忍着想要将她拆骨腹中的冲动,眸色越发的深沉。
“我不会信。”薄正山只怕见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不然当初她说要嫁给文祯的时候,也不会匆匆忙忙让她给宁王爷做妾,却让薄云雪成了牺牲品。眼前这个男人还跟她大放厥词,谈何是薄正山许诺他的?
何其可笑。
宿殷莫哑声,“小丫头可知,世间事不能观看表面?你同薄府的渊源…又是如此。”
薄幸蹙眉,“把话说清楚。”
宿殷莫的头往下低,几乎是贴着薄幸的鼻尖道,呼吸下有股清香醉人,“薄正山不是你的父亲。”
薄幸眼皮一跳,她镇定的回望他,“何以证明?”
宿殷莫将她耳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息下轻闻,醉人的声音蛊惑着,“何须证明?我说他不是便不是。他是害你外祖一家的帮凶,你娘又岂会愿意委身于他?在薄府十五年,你可曾见过薄正山同你娘一顿欢好?”
薄幸的瞳孔缩了缩。
这是薄府密事,他岂会知道?
宿殷莫失笑,“想知天下事,又有何难的。”他起身,被压迫的感觉瞬间轻松了,薄幸不着很近的松了口气。
宿殷莫指着她身后的八卦阵。
“此阵能算尽天下事。”
薄幸又不是三岁孩童,八卦阵能不能算尽天下事她岂会不知?听他在胡说八道,可见他说自己不是薄正山的亲女,也是胡说八道的。
宿殷莫扬眉,“小丫头不相信?”
薄幸自然不信,之前王氏就当她跟薄云雪搞混过一次,把自己当她的生女,那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娘亲是谁,才对王氏换子之事没追究。
但说她不是薄正山的亲女?
当初薄正山知道她娘有孕,是何等的高兴,薄正山难道连她娘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吗?
宿殷莫笑着摇头,“你啊,可知道这世间有多少药物能作假的?区区一瓶让人睡着后致幻同心爱之人同床的药物,在简单不过了。薄正山当初便是中了此药物,才以为他同你娘有了苟且。”
“那我娘呢?我娘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薄正山的吗?”
薄幸的脊背突然发凉,这种凉意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如若她娘知道她不是薄正山的亲女,那她娘给她从小泡毒欲,让她这辈子不能有身孕…真的是薄正山的缘故吗?
薄幸的头乱糟糟的。
她发现,自她手刃了王行恭给外祖父报仇开始,所有的事情看着是她在主控,可她却成了别人的棋子。
除了外祖父被害的真相查清楚后,背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迷糊杂乱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到底是谁在推动着她走的每一步?
薄幸的眸子迸出骇人的光芒。
宿殷莫顿住,他的眉梢有些许的纠结,也似有不解,“…你娘不知情。”
薄幸绷紧的身子放松了。
喉咙莫名酸楚。
她才知道,在刚刚那一瞬,她是委屈的。
她多害怕从这个男人嘴里知道,娘亲是知道她怀的孩子不是薄正山的,那她娘对她身上做的这一切,又何其无辜,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