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的面色很不好。
侯夫人便听着她的话,没有在折腾,她的神色疲惫,“嬷嬷……她去了。”
薄幸没说话。
文侯爷是侯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嬷嬷在她心里又何尝没有占着一席之位?侯夫人从出生起,便是嬷嬷带着的,便是出嫁了,也跟着做了陪嫁,这么多年,都在侯夫人身边。
接连两个在她生命力非常重要的人去世,这种打击,是沉重的。
薄幸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侯夫人苦笑,“我如今真没想到,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下,还是天子脚下,既会有当街刺杀这种事,也不知这是冲着侯爷来的,还是冲着撰儿。”
侯夫人突然拉住薄幸的手。
“侯爷走了,便是冲着侯爷来的我有不惧怕什么,就怕这是冲着撰儿来的。三年前撰儿突然回府,又在皇上面前过了眼,皇上虽说没有当庭罪责撰儿,但是在撰儿身上的折子却不少,全是参他的。”
薄幸不懂这些,自没有接话。
侯夫人握紧了她的手,“幸儿,你和撰儿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去把祯儿找回来,便不要在回皇城了。”
侯夫人的眼里突然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薄幸愣住,“走?”
侯夫人奋力的点头,“走,走得远远的,皇城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你们不用挂心。皇城的风要变了,天也要变了。这股风迟早是要吹到侯府的,因为侯府碍了他们的路。否则迟了,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薄幸怔愣过后便摇头,“不走。”
侯夫人的神色有些着急,“听话,幸儿你听话,你和撰儿礼儿都走。”
侯夫人说话说急了,便咳嗽起来。
薄幸忙给她拍着后背,给她顺气。
侯夫人缓过劲儿后,“我现在不便跟你说太多,你且把撰儿找过来,快去。”
薄幸面无表情。
但她仍是听话的去叫了文撰。
她说,“便是要走,我也会带你一起走.”
侯夫人面色苍白,她的眼睛朦胧,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本来还有几年的活头,却在接连受到重创后,她已经疲惫不堪。
若不是不能留下后患,她便跟着侯爷去了。
只是可怜了她的礼儿,还这般小。
还有她的祯儿,三年了还没回家,也不知是生是死。
侯夫人掩下眼底的忧色。
文撰急匆匆的跑来,他身上的伤都处理过,手上抱着纱布,冲着薄幸点了个头,便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娘。”
他的声音发哑,抬头看薄幸,“娘的身体如何?”
薄幸的手指头动了动,从未有过的感觉,说话都觉得是艰难的,“有我在,无大碍。”
文撰心中咯噔一声,面色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娘且歇着,其余的事,儿子会办妥的。”
侯夫人抓住文撰的手,要文撰跟她发誓,带着文礼和薄幸离开,且是马上就走。
文撰面色冷峻,“娘不必再说,我不会离开。”
侯夫人咬着牙,“你这是要娘现在就死给你看吗?”
文撰面色发僵,“娘,你不必逼我,现在这时候,便是我想走,也走不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侯府?我若是走了,后脚便会被人追杀,且还算不出是几方人马。以其在外面躲躲藏藏,索性就在府中,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们侯府。更何况杀害爹的真正凶手还逍遥法外,我定要将他找出来给爹一个公道。”
侯夫人闭了闭眼睛,“你走了,还能让侯府有一线生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