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镜秋所言,林晚夏先是愣了愣,没有想到她竟敢出言阻拦她,毕竟这样的事先前又不是没有过,她每每都是只在一旁哭哭啼啼,受了天大委屈也不敢吱声,这一回倒是硬气了?
一愣过后,林晚夏立马回过神来怒道,“少用祖母来压我!祖母何曾管过你院子里的事?少不得是你瞎掰的。”
“既然姐姐不信,便去祖母跟前一问便知。”
她这几日已将府中之事都了解得差不多了,老夫人平日里喜静,不大管事,但在府中却是有威严在的,林晚夏傻了才会就这样一件小事去打扰她。
果不其然,林晚夏哼哼两声,啐了一声,“当真是狗咬吕洞宾,既然你不领我的好意便也罢了,你当我与你一样不懂事?”
“倒是你。”她面色突然转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一边指使着丫鬟给她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边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虽说你往后与永安世子无缘了,但好歹被赐婚给了晋王,也不算跌份,晋王身子不好,但起码也是个王爷,你嫁过去了就是个王妃,你该开心才是,怎的弄成如今这个模样?”
她是一点不掩饰自己,落井下石的话说得倒是好听。
谁不知道晋王是圣上的儿子当中最无望继承那个位子的人?况且还病殃殃的,能不能活到那一日都不好说,嫁过去也只是空有名头,与守活寡无二了。
林镜秋听着,却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林晚夏可没想要得到她什么回应,毕竟她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性子,除了在永安世子的事上能算得上是胆大妄为,其它之事都是半点不敢吱一声。
她是嫡女又如何?没有亲生母亲的庇护,不也与她一样得看继母的脸色过活?
想到这,林晚夏愈发有些瞧不起她了。
“想想也是,若我是你,一出生便克死了生母,又不知廉耻地与永安世子示爱,却被视若无睹,后半生还要与另外一个药罐子捆绑在一处……啧啧,这辈子活得这般失败,当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林晚夏嘴里奚落着,半点也不怕这些话会被传到祖母他们耳边去。
若林镜秋有这样的胆子与她对抗,她也不敢肆意欺辱她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两三次了,一开始她确实有点担心会被传到祖母耳中,但每次过后,祖母那边都十分安静,反倒是林镜秋见着她便要躲。
再望向她,果然还是如之前一样,胆小如鼠地埋着头,也看不见面上的表情,但见她肩膀微微耸动,好似在低泣。
轻看得心里着急,又有些无力,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只是一个丫鬟罢了,每次姑娘被欺负却又不敢反抗,她看得心疼,又恨她不成器。
明明她们姑娘是嫡出,但却因为老夫人不大管事,将军又只忙政 事,新入门的夫人更不会理会她,从小没人教导她,导致养成了这样扭曲的性子,喜欢什么东西只敢在背后说,遇上了比她强的又不敢正面上,被人欺辱至此还只能自己默默擦眼泪,半点没有嫡女该有的气势。
看够了笑话,林晚夏倒是没有多留的打算,蔑视地瞧了她一眼,起身睨着她,“既然你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想来有许多待嫁前的准备要做,而且现下你还在养身子,我便不多打扰了,你可要好好把身子养好,将来入了王府,肯定少不了你的福气。”
阴阳怪气地留下这样一番话,林晚夏才总算作罢,感觉像是出了这几日被人拒之门外的那口气,神清气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