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雪连忙再扎几针，帮他止住后背伤口的血液。

然而那一瞬间，已经有大量的血喷射出来，段瑾轩已经觉得自己意识模糊。他只是死死的抓着秦暮雪的衣角，眼前的火焰似乎变成了黑白色，没有半分热烈。

“师父，师父！”秦暮雪换了称呼，她看到段瑾轩眼神已经开始麻木，她一定要叫醒他！

仿佛有遥远的声音，穿破壁垒，到达他的耳边。那个女子，一遍一遍的喊他师父，那个女子，好像很着急。段瑾轩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不能睡，他还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他还没有好好抱抱她，他还没有将她娶回家。

“我在。”段瑾轩终于出声，秦暮雪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你一定不要睡！我这就给你包扎伤口！”秦暮雪手上动作飞快，一边上药包扎，一边不时观察着他的表情。

段瑾轩睁着眼睛，很久才眨一下，秦暮雪处理完后背，又转过来处理他胸前的伤。

大滴的眼泪落在段瑾轩抓着衣角的那只手上，段瑾轩再次眨了下眼睛。她，哭了吗？

“别难过……”段瑾轩微微开口，这一次，手已经抚上她的面纱，他想替她擦掉眼泪，想在自己死之前，告诉她，我喜欢你。

可是面纱落下的那一瞬，段瑾轩却看到她脸上已经被雨水冲刷，变了形状的印记。

秦暮雪出门在外，还是会每日给自己画印记，但是冷尘的膏药毕竟珍贵，她也不可能天天都用。

而今日，正好让段瑾轩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秦暮雪看到他满眼的不可思议，索性也不瞒着了。她觉得，能让他震惊的消息，一定就能让他保持清醒。

于是秦暮雪道：“是我，你见到的沈暮，就是我。”

段瑾轩只觉得自己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沈暮……秦暮雪。

他曾经以为自己认出了她，他早就知道沈暮就是秦暮雪。

可是在除夕宴上，她摘了面纱，他甚至试探过她的印记是不是真的！

正当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这真的是不同的两个人时，秦暮雪却又告诉他，自己就是沈暮。

段瑾轩猛地想起当初在济生堂，看到沈暮和定王是多么亲密。

以定王的聪明才智，难道看不出沈暮是女子之身？

他们两个郎才女貌，早已经对对方倾心，而他居然妄想着，让定王退婚！他居然妄想着，将自己的心意告诉秦暮雪！

多可笑，多可笑！

段瑾轩只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一片片碎掉，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师父！师父！”秦暮雪大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难道这个消息还不够劲爆，不能让他保持清醒吗？

好在，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秦暮雪给他把了脉，发觉他心跳异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没有发烧。

现在他还死不了，但是，如果挨不过后半夜，他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