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的看法，秦暮雪应该给病人诊脉，然后开药。治得了最好，治不了就放弃了。

以往的这些大夫们都是这么做的。

赵悠之敬佩她不怕被传染的勇气，但也会给她将一切都准备好。按照秦暮雪的吩咐，给她多备了一层面纱。

秦暮雪刚到停尸房，就已经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

不止是尸体，还有人。

那些人都守在尸体旁边，看得出来，死去的，是他们的亲人。

桃酥一看到尸体，就忍不住要吐，秦暮雪回头：“你在外面等着吧。”

桃酥摇头，秦暮雪却将她退出去：“别勉强。”

桃酥要是等会儿吐了，可够麻烦的。

停尸房中，百姓们看到桃酥的表现，顿时对秦暮雪多了几层敌意。

赵悠之连忙走过去，跟她介绍：“秦三小姐，这些人，都是去世患者的家属。他们之中，也有很多人，染上了疫病。”

这些人，他赶不走，衙门也没理由赶走。

本来就是第二天要火化的，要是还不让亲人见面，实在太残忍了。

秦暮雪上前，一些人看了她一眼，便将头扭了过去，还有一些人表情麻木，仿佛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秦暮雪查看离自己最近的遗体，这个人是个青年男子，嘴唇已经发紫发白，皮肤表面已经有了轻微的腐烂。

秦暮雪皱皱眉，这么快？

说的是一两天便会腐烂，但这人明明是今日死去的，就已经开始腐烂了。

“此人生前是做苦力活的吗？”秦暮雪检查完毕，站起身，问赵悠之。

赵悠之又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在停尸房记录的册子，比他随身带着的那本更加详细。

“对，”赵悠之翻了翻：“他是一名泥瓦匠，平时身体很好。家里人说，几乎没有生过病。可惜……”

秦暮雪又开始查看第二具尸体，同样，她也开始腐烂了。

这个女子脸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怖，压根不像是刚死一天的。

她的手臂上隐隐还有血迹，秦暮雪将另一只手臂翻开，同样也有血迹。

死者的家属瞪了她一眼，对她上手的行为很是反感。秦暮雪摇摇头，轻声叹气，她只是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全身出血。

又看了几具，这些人都一样，几乎都是骨骼变形，浑身腐烂。

赵悠之跟在她身后，给她说着每一个人生前的工作。

秦暮雪看到最后，起身离开了停尸房。

“怎么样，有结论了吗？”赵悠之连忙问道。

秦暮雪点头：“有一点，但我还需要验证。”

“请问，有没有最新鲜的尸体？”

秦暮雪说的毫无表情，看起来有一点冷血。

仵作上前：“这边是刚刚送来的。”

秦暮雪看去，停尸房已经摆不下了，他们将尸体都摆在了门口。

一时间，秦暮雪都差点愣住。

她是杀手，她杀过不知道多少人，见过不知道多少尸体。

但是死者家属……她没有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