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嬷嬷蹙眉,“会不会太简单了?”
“十皇子这般,肃静点挺好,不过我和王爷都不在府里,劳烦嬷嬷照顾好淳儿。”
“王妃放心便是。”左嬷嬷感觉王妃是真的变了,从前可是从不关心儿子的,她有种老怀甚慰之感。
左嬷嬷拿了狐毛斗篷披在她的肩头上。
尚容欢自己系着带子,见左嬷嬷眉头都皱出了川纹,以为她担心,不由道:“放心吧,没事的。”
左嬷嬷抿了下嘴角,“老奴主要担心王妃的伤势,你这伤还没好利索。”
尚容欢心下一暖,“多谢嬷嬷,我会注意着些的。”
左嬷嬷见她面色还是没有什么血色,不由嘱咐道:“那您可不能动作过大,再急也要留意,今儿去了月侧妃的院子一回,您的伤口都有些崩开了。”
“知道了。”
随即,尚容欢拿了药箱出了门。
药箱是白天她让左嬷嬷打发人买回来的。
因无需隐瞒了,她藏在假山缝隙里的那些工具也都取回来装进了药箱里。
左嬷嬷对着香儿沉着脸道:“你仔细照顾着王妃,进宫后,少给主子惹事。”
香儿快速的看了眼尚容欢,见她面色清冷,规矩的应了声紧跟了上去。
等尚容欢到了前院的时候,燕君闲已然准备好了。
虽然已二十出头的他,没了几年前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沉稳,还有内敛的睿智。
他还是习惯性的一袭墨蓝锦袍,身披鹤麾大氅,越发的显得雍容尊贵,风华超绝。
燕君闲也是刚刚准备好一切,见到她一身的简单素淡大方,他面色稍霁。
他还以为她又如往日那般,要仔细打扮一番,正要让青墨悄悄去提醒一句的。
没想到……
内侍并未走,见尚容欢过来,笑面虎般的行了一礼,“奴见过燕王妃。”
尚容欢微微颔首,神色平静,“芦内侍免礼。”
芦内侍这幅笑眯眯的样子,若是当他是个好说话的那就错了。
他是皇帝跟前的人,若说御前总管高总管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人,那么这个芦内侍就是第二人,就堪比皇帝的眼睛和耳朵的存在。
“走吧。”燕君闲淡声一句当先提步出了院子。
从青墨手里接过马缰,身姿矫捷的翻身上了马。
尚容欢则由香儿扶着坐进了马车里,在她也习惯性的要跟进来前,尚容欢淡淡一句,“你坐前面去吧。”
随之,她放下了车幔。
她无心去理会香儿,因为她需要好好的想想。
随着越来越接近皇宫,尚容欢交握的双手也越来越紧。
几乎不用怀疑,定会见到她的仇人,前世的太子,如今的端王燕云彻!
他排行行四,生母德妃,母子俩深得帝心,后有尚明月的暗箱操作,以及自己的推波助澜,他登上了储君之位。
反观燕君闲这个长子,就成了皇帝的心头刺!
皆因他那个早逝的生母乃是和亲过来的西楼国公主,否则,也就不会给他的名字起了个“闲”了。
他是在告诉他,这辈子与皇位无缘,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尚容欢眸光渐凉,当今皇帝永泰帝,这个大燕的主宰,也是她的公爹。
只是让人无法想象他有多么的多疑自私和阴险薄情,更加荒唐的是,他明知尚明月是燕君闲的侧妃,竟然还纳她为妃……
尚容欢一想到此,她的心就开始翻江倒海,眸里阴云密布。
这一世,谁也休想再伤她至亲至爱分毫,就算化身为恶鬼,就算与天下为敌她也在所不惜。
马车一顿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芦内侍的声音,“燕王妃请下马车吧,皇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