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堵的心路,一下子被疏通了不说,心跳仿佛还加快了一倍。
唐剪烛还没忘记景未弦府中的另一个女子。
景未弦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一流,不等唐剪烛发问,就说出原因。
“那个医女是为我看病的,是我师傅从云城特意请来的人。”
唐剪烛睫毛一颤儿,云城?
好像在哪听过?
唐剪烛脑子里只剩下景未弦说他病了一事,也没空思索云城是什么鬼。
反手拧下景未弦的手,唐剪烛闭上眼睛细细地给景未弦把起脉来。
随后她豁然睁开眼,凝声道:“你中毒了?这毒好像已经在你体内潜伏很久了。不对啊......”
上次她闯入景王府,给景未弦散瘀血时,他似乎还未中毒。
怎么不过两天时间,他体内就出现了,不亚于在体内积压十年的毒呢?
难道是景未弦之前吃过什么药,将体内的毒素控制得非常好,不然她不可能拔不出来。
看来他这两天在谷燕山上,曾经发生了意外,这才不小心激发了旧毒?
景未弦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面多说些什么,他打起了马虎眼儿:“等有空,本王会慢慢告诉你的!”
唐剪烛只好点点头。
景未弦的毒,和她一样是陈年旧毒,想要彻底拔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急是急不来的!
充当背景板的白舒月脸色一片黑。
这两人在她面前亲亲我我不说,现在谈及到敏感话题,就避而不谈。
这不是摆明了,她是外人吗?”
想甩开她,哼,绝无可能!
“弦哥哥,你中了毒怎么不早点告诉舒月啊,还是赶紧回景王府吧。”
白舒月伸出手,撩开车帘,吩咐聂萧:“聂大哥,麻烦您加快速度,赶紧回府吧!”
白舒月一套话,说得行云流水,俨然一副将自己当做了王府未来主人的架势。
聂萧不敢拿主意,只好向景未弦求救。
景未弦端坐在车中,全然无视白舒月的话:“先去奇门客栈,将白姑娘安顿好,再送本王回府。”
聂萧得令,调转方向,快马加鞭,奔向奇门客栈。
白舒月见自己的话,像是一颗砸到大海里的石头,没有惊起一片涟漪。
她娇俏的鹅蛋脸上,浮现几分忧愁:“弦哥哥,你不想让舒月住进王府吗?三年前你明明告诉舒月,只要我想,景王府的大门随时为我敞开。”
“不过三年时间,你就将昔日的承诺,全然忘却了吗?”
珍珠似的眼泪顺着白舒月白皙细腻的脸颊一滴一滴地滑落。
好一副美人落泪,我见犹怜的模样。
若是在平时唐剪烛狠狠会好心地送上一方锦帕。
可是现在.....
她只想听听景未弦怎么决定。
毕竟两人之间,还有三年之约呢。
唐剪烛看的真切。
景未弦方才一直十分冷漠的看着白舒月抽抽搭搭的哭泣,可是当他听到白舒月说起三年前,这三个字时,他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唐剪烛好不容易平息的暗火,再次点燃了。
这两人果然有事情!
唐剪烛暗戳戳的捏起了拳头,想着该用什么办法一边刷景未弦的好感度,一边查明白舒月的阴谋。
毕竟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去挣足足五十点气运值。
这时,唐剪烛发觉一道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只听景未弦缓缓道。
“景王府中只可以住本王的未婚妻,白姑娘,你住在本王府中多有不便,再过几日白国公爷就回来了,若有怠慢之处,到时本王会亲自上门赔罪。”
景未弦的一句话,让唐剪烛和白舒月都震惊了。
唐剪烛还没想到一脸冷淡的景未弦,说起情话来,竟然这么朴实无华且直接。
白舒月一脸吃惊的指着唐剪烛:“她,她是你,未婚妻?”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公子打扮的人是个女人。
却不知道,她竟然是景未弦的未婚妻。
白舒月不可置信的摇着脑袋,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痛苦的捂着胸口,喃喃道。
“我在边关不是没有听说过,你求娶布政司长史唐樑之女的消息,可我以为是讹传,没想到你真的有了未婚妻。”
说到最后,白舒月不顾形象的一手抓住景未弦的手,一手指着唐剪烛,压抑的神色不似作假:“弦哥哥,你求娶她,是不是在报复我?你是在气我当年和别人议亲?才会要娶别人,对不对?”
“我已经和那人退了亲,弦哥哥,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好不好?”
一旁吃瓜的唐剪烛震惊的差点把手里的瓜扔出去!
好家伙!
感情这两人还不是一般的青梅竹马。
原来还有反目成仇的戏码。
景未弦一脸冷漠的甩开白舒月的手:“白姑娘请自重,你扭伤的是脚腕,不是脑袋!”
白舒月望着被景未弦毫不留情甩开的手,她的眼泪蹙蹙而落。
“聂萧,奇门客栈到了没?”
“殿下,马上就到了!”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奇门客栈门口,白舒月依依不舍的走下马车。
唐剪烛撩开车帘,看着站在奇门客栈门口的白舒月的身影,越来越远。
车内一片安静。
景未弦沉闷的声音蓦然响起。
“她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自出生起,便父母俱亡,幼年一直在幽州长大,就住在白国公的府上,受白老爷子的教诲。”
“白舒月是白国公唯一的女儿所生的女儿,和我一起长大,为了报答白国公这些年的细心培养,我一直将白舒月当做妹妹疼爱。”
“三年前,白国公被刺客刺杀,性命垂危,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让我娶白舒月,可我没想到,白舒月有喜欢的人,抢在和我议婚之前,和别人私定终身。”
“我知道以后,就真诚的祝福了她,还许诺她以后可以自由进出我的景王府。”
“可谁知白舒月害怕受到白国公的责难,便告诉白国公是我不想娶她,甚至派人玷污她的清白,白国公为此和我断绝了往来,为了遮丑,他便同意白舒月和他的心上人议亲。”
“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已有三年未见,前几天白国公传信告诉我,白舒月不日会抵达京城,让我念着昔日之情,照顾她。”
唐剪烛不动声色的听完景未弦和白舒月的故事,虽然心中隐隐有些松缓。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打趣景未弦一番。
“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景王殿下,竟然还有一段年少情事,现在白姑娘恢复未嫁之身,您就不想和白姑娘旧情复燃?”
景未弦伸出手,按住唐剪烛喋喋不休的嘴,淡茶色的眸心染上了几分怒色:“胡说什么呢!”
“白舒月并不像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清纯无知,她当初那般决绝,今日却来低三下四的找我,一定是对我有所图谋!”
景未弦握住唐剪烛的手,语气有些沉重:“我担心她会对你下手,本王不该一时嘴快,告诉她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