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看看......杜姑娘的尸体,而且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很僵硬了。”
唐剪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她的疏漏,先前被杜姑娘不知因何原因突然竖起来的胳膊吓得太狠,光顾着给她把脉。
都忘了,她手中杜姑娘的胳膊,早已冷得如同一块冰。
这很明显是死人才有的特征。
此刻的聂萧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他朝着杜尘月的尸体扑了过去,感受着心爱之人冰凉僵硬的身躯,聂萧流下伤心的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昨日她还跟我说话,她说她想吃桂花糕了,我今天还特意去给她买了桂花糕。”
聂萧行尸走肉一般从怀里掏出早已凉透了的桂花糕,轻轻地放在杜尘月的手里。
“月儿。”聂萧哽咽道:“桂花糕我已经给你买回来了,你睁开眼睛,吃一块好不好?”
“走吧,咱们先去门口吧。”唐剪烛叹了一口气,拉着景未弦就离开了屋子。
到了外边,唐剪烛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
如果她能早点来,或许还能救她的命。
景未弦宽慰道:“唐剪烛,你也不要伤感,这件事不怪你,是本王应该早点带你来的。”
景未弦的声音也有些发闷。
“这件事怪本王。”
怪他昨日一直在疏远唐剪烛,不肯和她见面,若那时候两人好好的,便一起赶到这京郊庄子,或许就能够救下杜姑娘了。
这是景未弦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自己有错。
唐剪烛惊讶之余,也有心疼,聂萧和景未弦是同门师兄弟,虽然聂萧在景未弦面前一直以属下自居,但是唐剪烛能看得出来,两人的感情非常深厚。
看到聂萧此刻痛不欲生的样子,景未弦他一定十分自责吧。
唐剪烛想了想。
“景未弦你不要多想,我刚才给杜姑娘把脉,发现她的脉象非常凌乱怪异,另外,她的脏器损耗非常严重,说句自毁招牌的话,就算我昨日能赶到,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她呢。所以.....”
唐剪烛给景未弦打气:“你就不要自责了。”
这一点,唐剪烛并没有说瞎话,胡乱安慰景未弦。
景未弦揉了揉唐剪烛毛茸茸的脑袋,没有说话。
“对了,你怎么知道杜姑娘死了至少有一个时辰了?”
唐剪烛终于有机会问一问她所疑惑的事情了。
尸斑在古代又被称为血障和血坠。
不过这两个词,一般只有义庄的仵作,大夫,或者家里有死人的人才会知道。
景未弦是怎么知道的?
除此之外,他还明确的说出了杜尘月死亡的时间。
不管怎么想,都让唐剪烛吃惊。
景未弦一看就是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当然.....养尊处优的他更不可能当过仵作。
那就剩下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
景未弦他曾见过不止一个死人,还在一定的时间内观察到了死者尸斑形成的时间。
只有亲眼所见,才会那么笃定说出杜尘月的死亡时间。
“本王曾经奉命在边关守了一年大晋疆土,一次意外,本王被迫和死尸呆了七天,本王无聊,琢磨起了他们身上血障的形成时间。”
景未弦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的医学实践。
听得唐剪烛一阵头皮发麻。
什么叫被迫和死尸呆了七天,无聊之下,琢磨尸体身上的尸斑啊?
那很吓人的好吗!!
“你身为王爷,难道就没人救你吗?”
“有啊,是聂萧救了我。他带了一千人,穿过皑皑雪山将我从冰川之下挖了出来。”
景未弦提及那场往事,拳头紧了几分。
“可惜,我们回去的时候,遇到了雪崩,活着的人,只有我们两个。”
一千人,只活了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