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5个小时飞机才能在新西兰落地。
照片和调查报告散落在桌子上,温以琛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封面看了半天。他不想打开,也不敢打开,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让温以琛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
离得近了,欧阳子庭才发现温以琛的眼睛里竟然都是血丝,他开口劝解,“新西兰不比国内,我们还是要尊重当地法律,顾诚宴在那里定居多日,比我们更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果我们贸然地去抢,胜算不大。”
温以琛拿出电话,拨通号码,“顾叔,顾诚宴带走了我的妻子苏小倾,劳烦您转告他,如果他再敢动苏小倾,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顾氏跟着陪葬。”
尽管飞机内温度适宜,欧阳子庭额头上还是除了一层薄汗,浸湿了额前的发丝,他怯怯地问,“为了一个苏小倾,不至于上升到家族矛盾吧。而且,她已经不在了。”
温以琛像兽一样的眼神刀子一般地掷过来,欧阳子庭吓得立即噤了声。
顾诚宴站在医院外,一头浓密的头发此刻乱糟糟地堆在头顶,雷公似的。他双眼红肿,“阿倾生前的遗愿就是将自己的器官捐献出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可是因为你错过了最佳的捐献时间。”
温以琛冷笑一声,“她生是温家的人,死是温家的鬼,器官捐献,谁同意了!顾诚宴,你休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迷惑我。苏小倾,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通往太平间的路漆黑漫长,仿佛能把人带进不愿回首的过望。温以琛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越往里面走越是紧张,这一定不是真的,他倒要看看顾诚宴如何瞒天过海。
停尸床上,苏小倾安静地躺着,只看了一眼,温以琛的心迅速地坠落海底。
他仔细地看着,苏小倾的乌发散落着,脸色雪白雪白,虽然闭着眼睛却还是紧锁眉头,似乎锁定了无穷心事。温以琛努力地想找到证据证明她不是苏小倾,可两个人那么像,就连眼角的一颗小痣都是一模一样。
温以琛有些害怕,这应该不是苏小倾,可她们又一模一样。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透汗,站得太久,他有些腿脚麻木,就连思维也变得越发僵滞。
苏小倾爱温以琛,深到骨子里,甩都甩不掉。她还有洁癖,有一次出游被雨淋湿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换上苏悠的裙子,情愿穿着温以琛宽大的衬衣宾馆里呆坐了整整1天。这样的苏小倾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苏小倾一直以来就像草地上的无名小花,生命力极,往常感冒头痛也只是睡一觉就好了,躺在停尸床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
“苏小倾根本没死,让她出来见我。”温以琛提高声音掩饰内心的慌乱。
顾诚宴突然捂住眼睛低声抽泣,“我也希望躺在这里的不是她,我尽了一切能力还是没能把她从死神手里救回来。”
温以琛看着绝望的顾诚宴,把手轻轻覆在苏小倾的手上,那么冰凉。他俯下身子低声在苏小倾耳边说,“起来吧,别骗我了,咱们回家,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不欺负你了。”
掌下的冰凉给带给温以琛巨大的痛楚,消毒水的味道一寸寸缠绕在他的鼻息间。温以琛突然抱住苏小倾的头放声大吼,宛如一只濒死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