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苏悠轻呵一声,眉心蹙起。她转身看向温以琛,“以琛哥,那是妈妈留给我的股份。”
“没事。”温以琛语气轻柔,他拢了拢苏悠的衣服,“过了这一关拿回去就好。”
苏悠有瞬间的大脑空白,温以琛的眼神好像又恢复了昔日的温柔,她心里暗自得意,以后温以琛的都是她的,这点小小的股权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好。”苏悠柔柔地笑了,“以琛哥,我相信你。”
看着眼前“柔情蜜意”的两人,苏柏新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柏年集团总算有救了。
可苏柏新的如意算盘打的太早,苏悠的股份抵押给温以琛后仿佛石沉大海,柏年集团的股价仍然连续下跌,几乎是再无回天之力。
房子、车子一一被收走,苏悠股份也被划转到温以琛名下,老谋深算的苏柏新终于内心隐隐不安,他不知道温以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温以琛办公室,苏柏新僵硬地站着,“以琛,你看柏年集团下步该怎么办?”
温以琛冷笑,“怎么办?自生自灭。”
苏柏新看见他冷漠的眉眼,平时温以琛不管再怎么不快,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此刻自己已经在他办公室站了将近1个小时,温以琛连“请坐、请喝茶”这样的客气话都没说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柏新觉得自己脑子像是被浆糊填满了,几天前苏悠还拉着温以琛你侬我侬。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替苏小倾要回属于她的股份。”温以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柏新,“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苏柏新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温以琛,一直是你在背后搞鬼,恶意拉低股价、收购苏悠的股份,一切都是你预谋的对不对?”
温以琛漆黑的眼睛阴沉无比,“是我。但你大概理解错了重点,苏小倾死了,作为父亲,你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真是铁石心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活该!”
苏柏新后退两步靠在桌上。苏小倾的存在时刻提醒着自己的人生污点,逼死原配、劈腿小三,当年的苏柏新花了高价买断新闻才得以保住了自己的名声。每每看见苏小倾,每每看见她跟张淑媛一模一样的眸子,苏柏新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确实诅咒过让苏小倾赶紧消失,但毕竟她身体里流淌着跟他一样的血,听闻死讯,苏柏新心里微微刺痛。这些年苏小倾过得不好,他一直都知道。
苏家人搬出了旧宅,住进了不到40平的出租屋。商场里浮浮沉沉你争我夺稀松平常,柏年集团破产的消息在商界激起一层浪花后很快归于平静。以往互相攻为、靠利益维持的朋友不再跟苏柏新来往。苏柏新一时之间承受不住心理和经济上的双重落差,每天窝在出租屋楼下的小饭馆里买醉。
张淑媛这些年富贵日子过惯了,早就丧失了基本的生存技能,给人家洗衣服嫌手疼、给人家擦桌子嫌油太大,整日骂骂咧咧,感叹命运不公,家中一刻也不得宁静。
苏悠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后来不得已只能去餐厅打工,用微薄的工资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一日,苏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张淑媛大声嚷嚷着楼道里的邻居素质低下、不讲卫生,咒骂他们为什么不去死,活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苏悠耳边仿佛有千万只苍蝇嗡嗡作响,她走进厨房,发现水池里的碗筷对集成山。她突然失控,掀翻桌子推倒凳子,跌跌撞撞地逃出了这个所谓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