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从寒湖谷的正面进来,然后再穿越那片瘴气树林到达这月崖山的方法是行不通的,除此之外,寒湖谷四面八方的水域都有教众在把守,因此她是怎么瞒过众人而上得此山的这点令他感到大惑不解。
假如他日让他获知了那少女如何到这山上来的方法,那他一定要想个好法子将这条路给封死才行,不然日后必为祸患。
又过了数日,这天少女仍旧在为他配制草药,只是这将是最后的一帖药了,因为在那少女的悉心照料以及她高明的医术之下,只十余天的时间,他身上的外伤就全都好了,且他断了的那几条肋骨也已无甚大碍。他估摸着明天就可以开始打坐练功恢复真气了。
其实从最初的第三天开始,他就不用一直躺着了。
此时他正靠坐在距离少女制药的地方不远的一棵大树底下,看着正在不远处捣鼓着药物的少女,良久良久。
“姑娘这些天都在忙于照料在下,在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姑娘,更遑论是问及姑娘的芳名了。可不知恩人姓名实为失礼,所以,不知姑娘现下能否相告呢?”他突然开口问道。
谁知那少女回眸对他俏皮一笑,道,“你先说你的名字给我听,我再告诉你。”说完便回过头去继续弄她的药。
这情状令他哑然失笑,而跟这少女朝夕相处的这些天,他不但不觉得厌倦烦躁,反而还让他觉得很放松很愉快,这是他从前从未感受过的。
他依然望着那少女的背影,最后说道,“在下姓宋,名子瑜,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但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用她那清脆美妙的声音轻轻地回道,“我叫常凝素。”
虽然她回答得很轻柔,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常凝素……他望着少女婀娜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心底深处一股异样之情油然而生。
他不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可以说,他从来不缺女人,千娇百媚也好,温柔似水也好,热情如火也好,什么样的女子他没见过?可是面前的这一个……让他迷惑了。
那少女见自报姓名后,身后的男子便再无动静,不禁大感疑惑,于是便回过头去看看他怎么了,不想却四目相接,之后便再也分不开了。
……
袁昊天看着怀中身体逐渐冰冷的常凝素,用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以及嘴角边上的血迹,以前在月崖山上跟她初次相见,到两情相悦,再到一起相处的那大半年的美好时光的一幕幕,现今都一股脑地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不肯散去。
他充满柔情地,仿佛她还活着似地对她说道,“素素,我知道你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子,你连只蚂蚁都不忍心去伤害,所以当你看到我让那满山的生灵遭到荼毒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现身阻止我的,因为我知道你很善良,我就知道……”
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失声大笑,“哈哈哈,可是在你眼里,我却连只蚂蚁也不如!你不忍心看到我去伤害别人,但你却忍心伤害我!”
他又再度紧紧地抱着常凝素,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教主!”
正在这时,大殿外面急急地走进来一个高瘦的男人,正是青月教现任的左洞主冯自源。他看到面前的境况时,先是一愣,然后便继续说道,“禀教主,以逍遥派为首的那帮武林人士已经突破了东西两面水路的防线,一大帮人正坐着船浩浩荡荡地向着咱们寒湖谷驶来了。”他向袁昊天报告情况道。
此时的袁昊天眼睛满布红丝,面目也变得狰狞异常,神情甚是可怖。
“好,很好!”他的一团怒火正无处发泄,现在那帮所谓的武林人士正好自己前来送死,那他就做做好心送他们一程吧。
他先把常凝素抱到自己的房内,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在那张用血滴石制成的床上,再拿起放在床头的那个盒子,将里面的一颗清凉剔透的玉珠放到她的口中,对她说道,“素素你等着我,我一会再来看你。”
袁昊天极其留恋地再看了常凝素一眼,这才转身离去。当他走到门外的时候,只听他冷冷地叫了一声,“来人。”
袁昊天的几个近侍听到教主的叫唤后便立马走上前去听候差遣,“教主有何吩咐?”
“好好守着夫人,别让任何人哪怕是一只蚂蚁靠近这门口半步,否则格杀勿论。”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充满了暴戾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是!属下遵命,一定会好好守着夫人,决不让任何人等靠近这门口半步!”袁昊天的近侍连忙齐声答道,不敢有半点怠慢。
在走出大殿之前,袁昊天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几处血迹,唇边突然浮起了一抹笑意,再配上眼中的暴戾之气,感觉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