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特殊情况外,别栀市禁烟花爆竹,过年也不能放烟火,吃完年夜饭后,江父变出一把仙女棒,问戚白要不要去楼顶点。
戚白∶"?"
戚白当即摆手表示不用了。
江父怂恿∶"你们年轻人不是最喜欢这个么,拍照也好看。
说完江父又把目光放在江鉴之身上。
..江教授∶"不了。"
钱都花了,最后江父拿着仙女棒,强行拖着江母和自己出门了。
家长一走,戚白就把刚才收到的红包递给江鉴之,后者垂眼看他∶"怎么了?"
"你说呢?"戚白把红包往他衣服里一塞∶
"我们情侣关系都是假的,这钱我总不能真要。"
表情沉静的江鉴之微顿, 开口∶"这是他们给你的。"
戚白纠正∶"这是叔叔阿姨给你未来媳妇的,我又不是。"
江母江父给戚白的红包封面写着对他的祝福,他看了一眼,又把红包拿回来,拆开红包,把钱给江鉴之,红包壳揣进自己兜里∶
"这是给我的,我收这个就好。"
红包太厚,两沓现金拿出来怼江鉴之手里,一下没拿住还掉了两张。
戚白不肯收这压岁钱,江鉴之也没坚持,只是道∶
"那就暂放我这里。"
戚白听后也没在意,反正不放在他身上就行了。
**
戚白在别栀市待了几天,大年初三,江鉴之和他一起返回南枫市。
临走前依依不舍的江母往戚白行李箱塞了一堆吃的,沉得他出门时差点拎不动。
江父开车送两人去高铁站, 江母看着两人∶"真不再多待几天?"
年假正常休到初六,戚白不好意思久待,他让江鉴之在家再住几天∶
"你不用和我一起回去。"
江鉴之说南枫市有工作要处理。
戚白再次感叹江先生工作的忙碌程度。
江母有事没法送两人,隔着车窗叮嘱好一会儿才目送两人离开。
车开出好远,戚白回头,还能看见江母的身影缩成小小一点,还站在小区门口没走。
‘::
过年期间车票紧张,戚白和江鉴之一起买票,但车位没能在同一车厢,站台等候区都在不一个方向。
等列车停下,戚白在人群中已经看不见江鉴之的身影。
车厢内乱哄哄,有座的旅客们拖着行李寻找自己的位置,无座的人抢占车厢连接处的空地。
戚白在自己位置上站定,刚把行李箱放货架上,就感觉后背被人一撞,他身体不受控制往前一倾,扶着座椅靠背才稳住身形。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戚白扭头,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的女生连声道歉,说后面的人撞她,她也没站稳。
女生拖着个果绿色的行李箱,她刚才正努力把东西放货架上,但力气太小,试了半天没成功,还被人撞了一下。
人来人往磕碰很正常,戚白摇头表示没事,顺手帮她把行李箱也放了。
戚白戴着鸭舌帽,抬手时看清他帽子下的脸,女生脸一红,小声道谢∶
"谢谢,太谢谢你了。"
等坐下后,女生才发现戚白位置就在自己旁边,小声感叹∶"好有缘。"
座位相近才会把行李箱放在一块,戚白并不认为这算有缘,也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激动。
十五分钟后,列车启动。
坐车遇见平日难得一见的帅哥,女生在手机上不矜持地跟闺蜜打字嚎了一阵,闺蜜让她拍照,她怂公回复∶
小哥哥看起来好高冷,我不敢QAQ。
闺蜜;这有什么不敢,冲啊,反正不认识,同意了是好事,不同意下了车就是路人。
女生被闺蜜说服,在心里预演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矜持地跟戚白搭话,试图加个微信好友;
"刚才的事实在不好意思,你是去南枫市吗 ?"
此次列车会中途停靠半小时,到南枫市需要几个小时,戚白戴着耳机准备眯一会儿,听女生说话,他又取下一只耳机 ,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女生闻言双眼一亮,高兴∶"我也是到南枫市,真的好有缘啊!"
女生比较健谈,话匣子一开就有点收不住,说自己在南枫市读大学,不是南大,但学校也不错。
女生没有聊私人问题,因此戚白虽不热情,但也会回应一两句让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
帅哥都是有脾气的,女生没被他的态度打击到,隐隐还有越挫越勇的架势。
几分钟后,女生认为时机差不多了,笑容满脸拿出手机∶
"那我们要不要加个微信,有空一起约剧本杀啊。"
走路上被人要联系方式的次数多了,戚白驾轻就熟地就要找理由拒绝,还没等他开口,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冽好听的嗓音∶
"抱歉,打扰一下。"
戚白和女生同步抬头,就见本不该出现在这节车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女生仰头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左右看了看,不确定地问∶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目光扫过戚白,江鉴之对着女生略一点头,声线清清淡淡 ∶
"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吗?"
上一秒还在心里感慨自己今天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一连遇到两个帅哥,另一个帅哥还主动跟自己搭话,自己是不是撞桃花了的女生∶"?"
女生∶"啊?"
江鉴之身高腿长往这里一站,加上那张矜贵疏淡的脸和出众的气质 ,十分惹人注意。
在女生懵逼的时候,戚白疑惑瞧他∶"这么突然要换位置。"
江教授看了坐个车都有人要联系方式的戚白一眼,没说话,还在用眼神征求他身边女生的意愿。
女生目光在江鉴之和戚白身上来回扫了扫,最后悟了一
好的是我自作多情,告辞!
认识的人换个位置坐一起很正常,女生明白后,同意了。
江鉴之和女生换了位置坐到戚白身边,女生连戚白的微信也不加了,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充满妈的帅哥又是gay的悲凉。
戚白转头看着身边的江鉴之,见他紧抿的唇角,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从何而来。
或者说,从买票准备回南枫市开始,戚白就感觉江鉴之情绪有些不对。
只是现在更明显。
戚白瞧他∶"江先生?"
江鉴之拿了一本戚白看不懂的书在看,脊背笔挺,坐姿是换个场景都能当模特的无可挑剔。
听了戚白的话,江鉴之浅琥珀色的双眸看过来∶"怎么了?"
戚白∶.
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
另一边,走到车厢连接处的女生到底不甘心,想着刚才戚白对江鉴之的态度不算熟稔,忍不住回头一看,就见原本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长发帅哥,都快凑另一个人身上了。
女生∶妈的果然是gay !
这次女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令人心动又心碎的力号车厢。
戚白看着江鉴之不说话,两人对视几秒,最后还是江鉴之先挪开目光,缓缓开口∶
"这几天天气不好。"
别栀市这几天都寒风呼啸天色阴沉,两人都没怎么出门。
戚白不明白∶"...所以?"
江鉴之又把视线移回来,落到戚白脸上∶"天气好时,再带你看海。"
戚白∶"...? "
戚白愣住,好一会儿才开口∶"就因为这个?"
因为没赶上好天气,所以一直不高兴?
江鉴之没点头也没否认,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戚白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看成就没看成呗。"
这人板了一路的脸,戚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江鉴之望着戚白毫不在意的表情,忽然开口∶
"朝阳好看吗?"
戚白纳闷∶"什么朝阳?"
这几天太阳都没出,哪儿来的朝阳 ?
昨晚戚白收拾行李时江鉴之就在旁边,他看见了戚白出国时画的那些画。
包括Erisc和戚白交换的那副朝阳图。
Erisc署名没戚白那么含蓄还融进画里,右下角就是他的的大名,一眼就能看见。
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作品,戚白带回来的那些画稿,连个角都没卷,都被他收得好好的。
想到年前在戚白朋友圈看见的那个年轻的外国男人,江鉴之神色微动,最终摇头∶
"无事。"
江鉴之表情恢复如常,戚白多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江先生这情绪还一阵一阵的。
列车飞速前进,两人谁也没再说话,江鉴之安静看书,戚白埋头听歌玩自己的手机了,偶尔有乘务员推着小推车,问他们需不需要瓜子盒饭矿泉水。
半个小时后,为乘车早起的戚白有点困了,摁灭手机身体向后靠,开始闭目养神。
一个小时后,戚白一晃一晃的脑袋,逐渐地晃到了江鉴之肩上。
在戚白靠上来的一瞬间,江鉴之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书页,崭新的纸页上留下两条难以抚平的褶皱。
也许嫌江鉴之肩膀硬,睡梦中的戚白皱了皱眉,不满地挪动了一下,像是在找最舒服的角度。
坐如半截松的江教授偏头看了戚白几秒,抬手收起戚白面前的小桌板,护着他的脑袋,放松肩背身体慢慢往后靠。
戚白终于眉头舒展,老老实实不动了。
这姿势没法看书,江教授合上书,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沉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列车驶入隧道 ,车厢陷入一片漆黑,人声骤轻。
等车厢重见光明时,戚白耳朵上的耳机只剩左耳一只,纯白耳机线连接的另一只,在另一人耳朵上戴着。
重金属摇滚乐从音质极好的耳机里流出时,江教授眉头微皱,动作轻缓地伸手过去,把耳机音量调小了一些。
摇滚乐过后,江教授眉头刚松,随着动感十足的音乐伴奏,耳机里又传出一声男人的喘息。
江鉴之∶"!"
毫不夸张地说,听见暧昧|喘息声的瞬间,江教授整个人一僵,眼瞳都睁大了。
江教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紧接着事实告诉江教授,不是他幻听,喘息声真的是从耳机里传出的,这真的是首歌。
还是一首他听不懂的日文歌
江教授∶".….."
表情和心情都很复杂的江鉴之看了一眼在自己肩头熟睡的人,默默地又把音乐音是调低了几分。
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江教授轻轻点了点戚白拿在手里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这首不正经歌的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