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骑车故意伤人的事证据确凿, 但凡戚白真起诉她,她的胜率极低。
一旦被判,不但影响她自己, 还影响赵元凯以及赵元凯的下一代。
赵母自是不愿意,拉着一位女警的手哭诉:
“他这样对我儿子,警察同志你们是不知道,我儿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如今体重体重一百二不到,都是因为他, 我儿子人生都快毁了!”
姜意听不下去了, 吐槽:“赵元凯顶多一米八,上次看体重不低语一百四, 到她嘴里就成豆芽菜瘦竹竿了。”
赵母瞟了戚白一眼,妥协道:“大不了多赔一些医药费。”
江鉴之冷淡表示医药费得赔,赔了照样告。
赵母生气:“你们不要太过分?想讹我?门儿都没有!”
姜总一个白眼翻上天:“就你那三瓜两枣?”
他们不缺这点钱, 但该是他们的,一分都不能少。
赵母看向身边的警察:
“你们看,他们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被赵母拉住的女警是见过赵元凯的,私下里还跟同事吐槽过,这年头什么奇葩都有——
明明是变态跟踪狂, 就因为一句‘喜欢’,就好像能把带给对方的所有的困扰和麻烦一笔勾销似的。
而赵元凯这样的人在他妈妈眼里, 却成了任人欺辱的小可怜,全世界她儿子最无辜。
但面对赵母,职业素养让女警说不出更直白的话, 只能翻出戚白以往的报警记录以及赵元凯写的保证书:
“阿姨, 这件事的确是你儿子做得不对, 戚先生也深受其扰,我们也教育过他,但收效甚微。”
不管是医药费赔偿还是起诉,都是戚白他们的正常诉求。
赵母看了赵元凯写的保证不再纠缠戚白的保证书,哑火片刻,随即勃然大怒,冲戚白怒目而视:
“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当初好心请你给小凯当家教,给你那么多钱,你却背地里不老实,我这是引狼入室啊!”
戚白闻言嗤笑一声,满是不屑:
“勾引?就你那儿子,送我都不要。”
戚白不屑一顾的态度让赵母更为生气,张张嘴刚想说话,一旁的江鉴之冷声开口:
“你出钱戚白出力,钱货两讫,他不欠你们什么。”
倒是赵元凯考上南大后,不知感恩多番纠缠,行事令人不齿。
姜意也觉得可笑:“当初是你们拿钱求着小白给赵元凯上课,如今倒成了小白欠你们好大一个恩情,就那点破钱,道德绑架都不够。”
“要不是小白,赵元凯能压线考上南大?我要是你们,整日就偷着乐了,别给脸不要脸。”
赵母被众人三言两语说得脸红脖子粗——大半都是气的。
赵母指着戚白的手指气得抖:“和男人勾勾搭搭,你不要脸!”
说这话时,赵母看着站在戚白身边的江鉴之,显然也从两人之间的氛围,确定了两人的关系。
戚白气定神闲回怼:“你儿子倒是想和我勾勾搭搭,可惜我看不上。”
身旁有人憋笑,赵母:“……”
戚白不愿意在这里跟不讲理的人多费口舌,做完笔录一拉江鉴之衣摆:
“走,回去了。”
郁钦川望着眉目生寒的江鉴之,余光扫见他手上的胳膊,点头赞同:
“剩下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你和戚白先回去吧。”
见戚白要离开,赵母自是不让,伸手要去拦,但被身边的警察呵斥住了:
“这位女士,你当警局是菜市场呢?!”
民警也是有脾气的,赵母在警局高声喧哗不说,如今当着他们的面竟然还想动手动脚。
简直不把人民警察放在眼里!
民警眉毛一竖,欺软怕硬的赵母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戚白腿打着石膏走路不方便,江鉴之想抱他去车上,但被他及时制止了。
戚白瞥了一眼身后的郁钦川姜意和周围来来往往人,拉住江鉴之的手腕压低声音提醒:
“江教授你低调一些。”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院给戚白配了拐杖和轮椅,看着戚白杵着拐杖一蹦一蹦往前走,江教授:“……”
***
郁钦川和姜意跟着两人回了悦澜府,在戚白家待到深夜,确认两人不需要其他帮忙后才回家。
临走前姜意让戚白不用操心赵母的事,好好养伤。
姜意两人走后,戚白看了眼时间,对江鉴之道:
“江教授你明天还有课,先回去休息吧。”
折腾这一通,现在已经很晚了。
江鉴之听后看了戚白一眼,‘嗯’了一声后起身离开。
伤残人士戚白目送江鉴之出门,见他头也不回开门关门,瞠目结舌——
这个男人,好狠的心!
他都这样了,都不能获得一个温馨的晚安吻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戚白撇嘴,拿过一旁的拐杖,生涩艰难地慢慢挪去洗手间洗漱。
一抬眼对上镜子里的人,戚白惊了一下:
镜子里这个灰头土脸、头发凌乱一身狼狈的人是谁!
操!
难怪洁癖江教授头也不回……
想到自己刚才是这副模样在江鉴之面前晃荡,在男朋友面前偶像包袱一吨重的戚白又在心里把赵元凯骂了一顿,神情木然地挤牙膏刷牙。
正当戚白金鸡独立艰难洗漱时,门锁转动,戚白探头,就见冷酷无情的江教授去而复返。
戚白含着牙刷,神情意外:
“你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满嘴牙膏沫口齿不清,戚白一句话说得含含糊糊,说了两遍江鉴之才听懂。
江教授放下手里的包,神色平静语气淡定:
“你这段时间腿脚不便,我和你一起住。”
戚白:“???”
戚白:“!!!”
“啪嗒”一声,戚白嘴里的牙刷被叼住,掉在了光滑的瓷砖上,溅了一地的牙膏沫。
戚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双目微睁望着江鉴之:“你缩什么?”
注意到自己震惊到忘了平翘舌,戚白愣在原地,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鉴之抽了纸巾擦掉地上的牙膏沫,再捡起掉地上的牙刷,望着戚白澄澈的双眼,一字一句沉静重复:
“我和你一起住,直到你的腿好。”
不等戚白回答,江鉴之已经错身进了洗手间,把手里的牙刷扔进垃圾桶,又拆了一把新的牙刷,挤上牙膏放他手里。
戚白:“……”
那不就是同居?!
戚白垂眼看着手里的牙刷,陷入了沉思。
江鉴之反应如此稀松平常,倒显得愣在原地的他大惊小怪。
想到这里,戚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及面部表情,眨眨眼,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