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鉴之问戚白:“后来他还有找你吗?”
戚白摇头:“没有。”
戚瑞山上次厚颜无耻打电话, 让戚白把白桑的遗产拿给他周转,戚白当时就猜他公司出了问题。
戚白把人骂了一顿,后面江鉴之接了电话,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戚瑞山之后没有再找过他。
白桑葬在南枫市,回夏城处理完白桑的遗物后, 戚白没再过问关于夏城的一切。
戚白不希望戚瑞山过好, 如今在新闻上看见戚瑞山的公司出了事, 他心里却没有半分高兴。
不是念及什么虚无缥缈的父子情份, 只是事故牵连了他人。
还出了人命。
戚瑞山近几年才出来单干,公司规模不大, 承接的项目出了重大事故,他本人及一干负责人都得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
江鉴之略一皱眉, 让戚白先不要多想,等调查结果出来。
“还有一点。”江教授对戚白道:“这段时间他可能会想办法联系你。”
出了事故得赔偿, 金额还不小,穷途末路下戚瑞山很可能再把主意打到戚白身上。
一想到这种可能, 戚白原本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戚白抬眼看江鉴之:
“我当时买了房后就把我的户口从戚家分出来了, 我现在是自己一个户口。”
华国除了婚嫁之外,分户有严格要求,得有自己单独所有的住宅, 戚白满足条件后就分户, 当时戚瑞山自然不乐意, 戚白为此还和戚瑞山大吵了一架。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戚瑞山越来越不待见他。
戚白沉着脸:“不管怎么样, 妈的钱他一分都别想拿到。”
江鉴之揽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时间不早了, 睡觉吧。”
今日特意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穿, 还等到男朋友工作结束,戚白本来想今晚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身衣服。
然而看了新闻后,他满心只剩下郁躁,也没了别的心思,被江教授抱着老老实实睡觉了。
***
江鉴之说戚瑞山很可能联系戚白,事发第三天一早,夏城还真的来人了,不过不是戚瑞山,而是带着薄凝南的薄英英。
悦澜府旁边的咖啡馆内,戚白已经不想问薄英英怎么找到这里的,双手环胸往后靠,撩起眼皮看坐在对面的两人,讥嘲:
“戚瑞山落难了,你不放个烟花摆两桌庆祝,找我做什么?”
在戚白的注视下,性格怯弱的薄凝南往薄英英身边靠了靠,缩着脖子躲避他的视线。
薄凝南双眼红肿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哭过。
戚白和薄凝南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基本没接触,这些年两人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都没超过十句,对方总是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模样,仿佛谁都能捏一把。
戚白谈不上瞧不上,但对她的确也没什么好感。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相比较年纪小六神无主的薄凝南,薄英英化着淡妆的脸平静许多,她浅抿一口面前的咖啡,也不跟戚白寒暄,直截了当开口:
“戚瑞山是你父亲,他这次十之八|九会坐牢。”
戚白眉梢一挑,鼓了两下掌:“恶人自有天收,报应不爽。”
瞧见戚白这混不吝毫不在意戚瑞山死活的模样,薄凝南微微睁大了眼,眼里蒙上一层雾气,无声咬着下唇的模样,竟是又要掉眼泪。
戚白只当没看见:“你们母女是特意来给报喜的?”
父子两人见面跟仇人见面似的水火不容,薄英英不意外戚白的态度,她忘着戚白的眼:
“你爸要是坐牢,不但对你有影响,对你以后的子女也有影响。”
直系亲属有案底的,三代以内不管是考编考公还是参军,大部分政审都过不了。
戚白似笑非笑看薄英英:“你什么意思?”
薄英英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拿钱可以摆平。”
恨了戚瑞山这么多年,警察来带走戚瑞山时,薄英英第一反应不是解脱了,而是糟糕。
薄凝南还在上学,要是戚瑞山倒了,家里这一切花销怎么办?
薄凝南以后考编考公或者考研政审过不了怎么办?
短暂惊慌后,薄英英迅速在心里得出结论——
戚瑞山不能有事。
至少不能现在有事。
薄英英一说,身边薄凝南的头低得更狠了。
此次事故上了晚间新闻,不能给点封口费了事,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薄英英和戚瑞山都清楚这一点。
从事发到现在,薄英英已经在在想办法筹钱,可之前戚瑞山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已经把能借的钱都借了。
一时半会儿家里根本拿不出多少钱。
才买的那套别墅挂上了二手网出售,可那房子还有房贷,就算卖了也没多少钱。
压根填不了戚瑞山这次这个窟窿。
听了薄英英的话,戚白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让我拿钱帮戚瑞山搞定这件事?”
“我知道你有钱。”薄英英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什么问题,淡淡开口:
“他不管怎么说是你的父亲,这事对你也好。”
戚白嗤笑,拇指摩挲着杯柄没说话。
薄英英以为他是在权衡利弊,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