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鉴之不知道什么是‘爹系男友’, 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戚白的生物学父亲戚瑞山。
江教授:“……”
江教授眉头狠狠皱起。
戚白很乐意跟江教授科普一些非学术相关知识,又是一番解释后,江教授眉头舒展。
虽然不理解男朋友怎么还分这么多派系, 但不是他想的那个爹系就还好。
***
在江教授出差大半个月后,戚白去医院复查,拍了片后医生说骨头愈合良好, 可以拆这带了一个多月的石膏了。
医生叮嘱:“不过拆了石膏了也要注意, 最好还是不要下地走路,更不能剧烈运动,还要再养一阵, 不然容易二次骨折不说, 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戚白自然是满口答应。
正式拆石膏之前,医生拿着工具站在戚白面前,盯着他的腿犹犹豫豫,却是好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
戚白迫不及待想恢复自由,动了动腿问医生在犹豫什么。
医生听后半真半假答:
“你把石膏画成这样,感觉拆了还怪可惜的, 要不你再继续保持几天?”
腿伤后在家静养, 又没有江教授供自己调戏打发时间, 在江教授出差的第二天,戚白就打上了自己石膏腿的注意, 闲的发慌开始在石膏上画画。
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 就算打石膏, 也要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石膏腿!
原本洁白一片的膏体就变成了如今了这样,满是猫猫狗狗花花草草。
乍一看圆润的石膏腿有些可爱, 定睛一看比乍一看更可爱。
可爱得在医院工作了十几年, 心比在超市杀了十年鱼还冷的医生, 愣是没找到地方下手。
甚至想让戚白再多打几天石膏,反正又没有坏处。
戚白自然是不愿意,好好一酷哥腿肿得像馒头,出门都很没气势。
病人坚持,医生也没办法挽留,只能拆掉,看着石膏碎片,还觉得可惜。
戚白嘴角一抽:“……”
倒也不必。
他就是随手一画打发时间。
江教授的出差之旅原定在国庆小长假后结束,可中途有了新情况,往后延期,一行人暂定十月二十号返程。
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
姜意特意陪戚白来拆石膏,还特意为了准备了一副新拐杖庆祝他摆脱丑丑的石膏腿。
看着眼前的拐杖,戚白:“……我谢谢你啊。”
姜总大手一挥,表示应该的。
两人深厚的父子情,再次出现了裂痕。
***
寒露之后,天气愈渐凉爽,戚白看了眼未来半个月的气温,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给江教授行李箱塞了两件外套。
石膏没了后戚白终于被允许去画室上课。
戚白和他的画室名气渐长,许多学生慕名而来,大多都是看了兰溪校区艺术系的院墙后慕名而来。
学生的增加,戚白一个人已经不太能应付过来了,最近正在考虑扩招老师的事。
这样以后他有什么事不能上课,也不用拉周嘉祯他们来应急。
晚上视频时戚白和江鉴之聊起这件事,对面的江教授沉吟几秒,开口建议他把画室分级分类。
戚白一愣:“分级分类。”
江鉴之点头:“可以不局限于油画这一类。”
至于分级,戚白现在的学生全是冲刺艺考或者想更上一层楼的专业人士,没有业余爱好者和初学者,门槛设定比较高。
江鉴之认为既然要扩招,不如把后面一类人也考虑进来,按每位学生掌握的学习进度分班,零基础的学生让老师从头教起。
江教授的话不难理解,戚白想了想:“就像学校?”
江鉴之点头:“没错。”
这种面向全年龄段的成熟绘画学校市面上也有,还不少。
要是真办起来了,戚白就不是戚哥戚老师,而是戚校长了。
戚白摇头:“先不说资金问题,我现在的画室占地并不大,要是分班分级,根本不能同时容纳下那么多人。”
江鉴之认为这个问题好解决:“可以换场地。”
不等戚白开口,江鉴之说江母江父两个月前南枫市买了一个店铺。
戚白:“?”
江鉴之:“二楼三楼,加起来一共八百六十四平。”
戚白:“???”
江鉴之:“你目前肯定够用了。”
戚白:“!!!”
“等等等等。”戚白连忙打断江鉴之的话,一双眼睛睁得贼大,脑子还有些懵:
“你说叔叔阿姨买了个什么?”
江教授:“……店铺。”
戚白:“多大?”
江教授严谨:“不到九百平。”
“嘶——”戚白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到南枫市的房价,不淡定了:
“不到九百平?!”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戚白知道到江母江父这个地位,每年不说工资,奖金都有不少,但知道他们不差钱是一回事,突然买个‘不到九百平’的店铺又是另一回事。
南枫市九百平的店铺……
这得是什么家庭啊……
他是抱到了一条怎样粗壮的大腿啊……
他男朋友家,好像比他想的还有钱。
戚白神情呆滞,发出了没见识的心声,他不理解江鉴之能如此淡定。
那可是八百六十四平啊!
震惊之后,戚白一脸恍恍惚惚地问江鉴之:
“叔叔阿姨怎么突然买店铺了?”
难道是准备退休后开店再就业?
对面的江教授听了之后,微妙地顿了顿,没第一时间回答。
戚白:“?”
江鉴之这反应有些耐人寻味,戚白疑惑,顺口回:
“怎么,是什么我不能听的原因?”
“不是。”江教授摇头。
戚白:“那……?”
江教授干咳一声,对着戚白说了两个字。
戚白:“???”
戚白怀疑自己幻听了:“你说买来干啥?”
江鉴之语气回复平静:“彩礼。”
戚白:“???给谁的彩礼?”
江鉴之看着惊呆了的戚白没说话,浅色眼瞳里那意思——
你说呢?
彩礼这事,也是江母江父早就开始准备的。
二老工作这些年存款颇丰,江鉴之这个儿子太有出息,不用他们买房买车花钱帮衬,别栀市是的房子是国家分配的,车子也是国家奖励的……
作为国家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物,江母江父衣食住行都被国家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些年江母江父赚的钱,一直没怎么动过,且卡里余额与日俱增。
在知道戚白和江鉴之在一起后,两人也没只顾着很高兴,也在商量彩礼怎么给更好。
两人都喜欢戚白这个儿媳妇,尤其是知道戚白的境遇后,喜爱之中又夹带着怜惜心疼,花起钱来更是眼睛不眨。
不到九百平的店铺,全款付清,写的江鉴之和戚白两人的名字。
其实江母江父本来想连一楼那四百多平一起买下来的,奈何一楼房主不肯卖。
和江鉴之一样,江母江父也很重视小白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媳妇。
戚白大脑艰难转动:
“所以上次你突然问我要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
江鉴之答:“过户需要。”
戚白:……
戚白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他被金钱砸昏了头。
说实话,戚白并不图江鉴之的钱,毕竟他自己不缺钱,卖一幅画够他生活好久,但他此刻还是被金钱砸弯了腰。
他纯粹是馋江教授身子,图江教授这个人。
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因此千言万语在戚白心中,最后出口化成一句通俗易懂的:
“我日?!”
他妈的这……暴富就在一瞬间?!
显然江教授不能和此时的戚白感同身受,因为江教授几不可察一蹙眉,提醒戚白不要说粗话。
还沉浸在八百六十四的震撼中的戚白闻言想也不想回:
“你日都日了我还不能说啊。”
江教授:“???”
虽然……但是……话糙理不糙。
江教授:“……”
扩展画室的场地,就这样在戚白懵懵逼逼恍恍惚惚下解决了。
……
一方出了彩礼,另一方就得回礼,挂完视频后戚白就去翻看自己几张银行卡,把所有余额相加后,悲哀发现别说‘八百六十四’,就算零头那个‘四’,他都够呛。
戚白毕业才一年,存款本就不多,前阵子他自己添了点再加上白桑的遗产还清了全部房贷,比起家底丰厚的江教授来说,他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戚白再一次产生了自己傍上了大款的感觉。
看完自己可怜的财产后,戚白给江鉴之发消息。
【齐白石分白】:我没钱给此彩礼,你把我扣这里得了。
说结婚时他能给江鉴之的,最多最多就只有十二万。
对比不到九百平,顿时无比寒酸。
戚白还给江鉴之发了一张图片,是半个用勺子吃得一丝红瓜瓤都不剩的西瓜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