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是二人因为刚才的厮杀乱了心神,说了胡话。
毕竟他们二人只是文臣,这也不足为奇。
马车行至临安城下,那里有几个民夫正背着一袋东西向地上挥洒,白花花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
李靖救女心切,跳将下来,拦住了几位民夫。
“诸位老哥,可知道这城中那里有医馆?”
“医馆?没有。”
“怎么可能,偌大的临安城,怎么可能连一家医馆都没有。”
李靖拿出了一些碎银子递给了民夫,恳切道,“老哥,我女儿受了重伤,现在急需救治,还请老哥行个方便。”
“我真没骗你,城里确实没有医馆,有我们老爷在,谁还敢在城中开医馆啊,那不是班门弄斧么。”那民夫把袋子里的最后一点东西撒干净之后,拍了拍袋子,说道,“你们若真急着救人,去县衙找我们大人。”
李靖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确定道,“你,你们大人?他会治病?”
民夫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保证药到病除。”
此时,杜如晦也从马车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民夫的手,厉声道,“你,你往地上撒的什么!”
“盐,盐啊,怎么了?”
杜如晦捏起地上的一小撮盐,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真是上好的细盐,气的他是顿足捶胸,甭提多懊恼了。
“你,你们竟然把如此好的细盐撒在地上,简直是抱潜天物,抱潜天物啊,你们是会受到惩罚的。”
在唐朝,人民吃的盐大多是靠着盐井,还有盐矿出产食盐,提纯技术不达标,杂质众多味道又苦又涩。
因此,如雪一般的细盐,在这里就如黄金一般珍贵。
也难怪杜如晦看到民夫将细盐撒在地上,会如此的痛心疾首。
那民夫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嘴里不屑的哼了一声,“这盐是我们家的,我们愿意拿它来化雪,碍着你什么了。”
杜如晦还想据理力争,却被李靖提起脖颈,一下子扔到了车上。
“别给我碍事,救人要紧。”
马车疾驰进城,直奔府衙而去。
不一会儿,马车便来到了县衙的门口。
可是此时县太爷不在县衙,又只能向衙役打听了县太爷的住处。
……
一栋精致的宅院门口,门前跪着十几个人。
在这些人之前还站着一个俏丫鬟,开言笑道,“诸位都是杏林翘首,又何必要拜我们家老爷为师呢,老爷说过了,他这辈子不收徒弟。”
跪着的这些人都是临安县的大夫,之所以跪在这里,为的就是能拜县令老爷为师,哪怕能学到他百分之一的医术,也当受用一生。
只可惜县令老爷从不收徒弟,纵使每日跪在此处,也只能是妄想了。
李靖救女心切,知道这些人都是大夫,便在人群中随便拉起一人,当成了救命稻草。
“大夫,大夫,我女儿受伤了,急需救治……”
被拉起的是个老者,此时他早已是羞的满脸通红,小心翼翼道,“县太爷门前,我哪敢行医,折煞老夫了……你们还是快点进府,让县令大人救治吧!”
此时,李香凝已然被抬下了马车,只待进府救治。
那老者看了看她的脸色,眉头一皱。
“眼袋起水肿,面色潮红,已是伤寒之症……恐怕县令大人来了,也无济于事啊!”
伤寒,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说是绝症,自古不知有多少名将死于这伤寒之症。
此时李香凝的伤寒已经遍及全身,多半是没的治了。
李靖纵横疆场多年,怎能不知这伤寒的厉害。
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难道女儿就真的无药可救了么。
恰在这时,府门大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俊俏的少年。
他一边走,一边挽着袖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个老不羞的,一瓶水不满半瓶子晃荡,谁跟你说伤寒之症,就无药可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