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樱,我饿了,你去厨房替我端几碟点心过来。”
随口找了个理由打发走金樱,秦昭一边朝房间走,一边对紫苏道:“紫苏,你替我去医馆里买瓶金疮药回来。”
紫苏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就跑了出去。
秦昭松了口气,她卷起袖子,露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手掌,解开缠在表面的手帕,血已经不流了,但伤口看上去还是很狰狞。
她推开房门,准备先接点清水清洗一下伤口,抬眼却发现正对房门的桌上,摆了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包方方正正,用牛皮纸包起来的东西。
秦昭身体紧绷,她随手抄起梳妆桌上的一只铜簪子,目光锋锐地四处扫射,良久,确认不速之客已经离开,她才谨慎的靠近桌子。
秦昭一怔,这瓷瓶的制式好熟悉,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
她隔着手帕拿起瓷瓶,细细打量,看到瓶底小小的火焰形状的印记,一缕灵光火花带电一般闪过她的大脑。
秦昭不禁喃喃出声:“……谢……逢辰?”
那个她曾经忌惮的敌人,那个在被练成蛊人后付出万虫噬心代价救下她的恩人。
以及,她未出生的孩子的……父亲。
秦昭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里面装的是最上等的金疮药,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且不留疤痕。
就这小小的一瓶,价值千金。
这个时间,她应该不认识谢逢辰,谢逢辰怎么会知道她?为何知道她受了伤?又为何会给她送金疮药?
种种疑惑萦绕秦昭脑海之中,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谢逢辰。
她唯一知道的,是谢逢辰并非她的敌人,她可以不必像前世那样,忌惮他,敌视他,疏远他。
拿起旁边的牛皮纸包裹,秦昭发现它居然还是烫的,打开一看,秦昭眼睛不自觉睁大,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只见被打开的牛油纸里,包裹着的赫然一包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
……
“东西送到了吗?”
“禀侯爷,已经送到了。”
谢逢辰点点头,也不多言,回了内室。
两个侍卫见状,小声嘀咕起来。
“你说我们侯爷好不容易送别人姑娘一次东西,送金疮药也就算了,送糖炒栗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侯爷的心思,要是有人能猜透,那他就不是侯爷了。”
“那秦大小姐能明白我们侯爷的意思吗?”
“我觉得悬,要是她能明白,她以后八成就是我们的侯夫人了。”
内室,谢逢辰手持一部兵书,却没读进去。
他派去送这样两样东西,也是临时起意。
在温香凝的马被一颗糖炒栗子击中时,他觉得那位秦大小姐有些意思,投掷暗器的手法还说得过去,但也仅此而已。
但当秦二小姐给她跪地磕头,她母亲在一旁逼迫,围观群众也有人说她心狠时,她却依旧那么泰然自若,还悠哉悠哉地吃起糖炒栗子,情绪没有一点变化的时候,他开始觉得秦大小姐很有意思了。
如果她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并非无人知晓,而是一直被人看在眼中时,她的平静,还能否保持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