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浓烈的打落了梧桐叶,种在后院里的几颗从西边移植过来的芭蕉树,如今倒真有了雨打芭蕉之势。
硕大又厚重的芭蕉叶,被秋雨打的垂下了脑袋,像是一个垂死的将士在拼命挣扎,却又被这世间的污浊黑暗的抬不起头来。
秦昭淡漠的坐在窗边。
看着一滴滴雨丝落在窗上,形成一串又一串晶莹剔透的雨幕,在她的眼前消失,迸发。
远处的天色逐渐阴沉,即使还没有到了夜晚,天色已经跟夜晚无异。
冷风从雨水的夹杂中轻轻的涌进来,像是瞅准了秦昭的骨头缝,硬生生的往里钻着。
冷炉里的炭火还在滚烫的烧着。
金樱用杆子挑了门帘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暖炉,笑意盈盈的扭腰走近:“小姐,奴婢给你抱了个暖炉过来,深秋天寒,小姐可不要染了风寒。”
秦昭抿唇,看着被冷风微微吹动的门帘。
紫苏那丫头平常最是焦焦躁躁,怎么如今不见她的身影?
偏偏是这个沉不住气的金樱。
秦昭顺手将暖炉接了过来,目光顺势望着窗外的雨幕,眉眼淡漠的不像话:“金樱,你冷吗?”
金樱穿了个深蓝色的袄裙,更是裹上了动物皮毛做的围巾,一时间有些微愣的摇摇头,甚是开心:“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奴婢一点都不冷。”
“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可能不冷呢?”
秦昭扭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金樱直接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小姐究竟是何意思。
“你说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紫苏会不会感觉到凉呢?”秦昭眉眼轻缓的开口。
可一双眼睛里蕴含着刺骨的凉意,在一瞬间展露无遗。
金樱骤然被她这副阴狠狠的样子吓坏了,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腿脚都怕得虚软,面色又惊又惧:“小姐。”
“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小姐实在不想责罚于你,告诉我,紫苏去哪儿了?”
“紫苏。”
金樱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将下唇咬得发白,片刻后才抬头看着秦昭,颇有些为难的开口:“紫苏,紫苏她被老夫人抓过去了。”
秦昭皱眉,老夫人为什么要抓紫苏过去?
南苑的暖阁。
“说,我放在老槐树下的那罐子金子,是不是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偷的?”
汤氏整个人气急败坏,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紫苏的身上。
“啊。”
冰凉的墨黑色地板上。
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少女整个身子遍布淤痕,疼的在地上满地打滚。
紫苏整个人被剥去了外衣,只穿着一个薄薄的肚兜,露出光滑细嫩的后背来。
可是现在那原本应该光滑细嫩的后背却出现了一道道淤红的伤痕。
“小姐绝对没有偷那东西,真的没有。”紫苏眼泪模糊了满脸,挣扎着跪倒在地,满脸都是哀求:“还望老夫人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不要把脏水泼在我们家小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