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料气息被掩盖在血腥味儿下,若不仔细闻根本闻不见。
秦昭嗅到这股气息时,眸色微微一颤。
她将这味道记在了心里,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沈舞身上咬伤所在之处。
除却手臂和大腿以外,致命伤便是在脖颈上。
近京城的山脉,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凶狠的动物,若伤到了来往的百姓,若下山直奔京城而来?
这其中的变数是无可估量的。
所以,秦昭觉得,这头猛兽的出现十分突兀。
想着那护卫的叮嘱,秦昭算着时辰,在一盏茶的时间内离开了这房间。
她并没有回碧水院,而是趁夜色去了侯府。
见她来了,谢逢辰猜到她的目的,先让她坐下,再撑着她椅子两侧,仔细凝着她低声道:“不许查沈舞之死。”
“为何?”秦昭想不通:“她不管再怎么刁蛮,再怎么不识趣,也不该死得如此惨烈,她能如此胆大地害死重臣之女,也能稍做手脚,害死其他人!这样的行径,你莫非还想纵容?”
“我纵容?”谢逢辰被秦昭此话逗乐了,抿了抿唇,无奈地笑道:“她要做何事,怎能算在我的头上,我也是看到沈舞尸体后才知晓她的计划。”
“计划?”
秦昭想到那股香料的味道:“看来,她花了不少心思,大概连沈舞身边人都收买了,不然,怎么会知晓沈舞最爱的香料是什么味道。”
“你已经查到了?”谢逢辰震惊地看着这丫头,才短短半日时间,她竟知晓这么多。
看来,还是他小看她了。
叹叹气后,谢逢辰在她对面坐下:“从谢皇后赐婚的那一刻起,沈舞的下场便已经注定,就算成功地和我成婚,她也会死在婚礼当日。”
“为何?”秦昭实在想不透,难道,谢皇后猜不到自己女儿的偏执?
为何偏生要给谢逢辰指婚?
“她若死在婚礼当日,侯府和沈家便会结下仇恨,对我以后的仕途会有极大的影响!”谢逢辰倒了一杯茶浅浅地喝着:“这便是谢皇后对我的桎梏!”
秦昭明白了。
所谓的宠信,所谓的侄儿,只不过是谢皇后对谢逢辰的绑定。
她需要的是谢逢辰的能力,却不能眼见着这个出身低贱的侄儿真的在朝内有顶天的权势,所以,在各处开始打压。
“沈家这次若轻而易举便不再追究此事,真为沈舞感到寒心!”秦昭面色微微发白,她拿茶杯的手在轻颤着。
脑海中闪现出沈舞鲜血淋漓的模样,再想到她以往在自己跟前刁蛮娇俏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
“可也不能有任何证据!”谢逢辰淡淡扯唇:“就算有证据,如今怀质正是当宠,她推出一个替罪羔羊,平帝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此事了结!什么臣子感受,在平帝眼底其实并不重要!”
他鲜少在人前评价帝后,如今如此直接地说着对这夫妻二人的嫌弃,秦昭面色微微僵住。
她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主意。
眼里瞬间有了笑意。
她凑到了谢逢辰跟前,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你的意思是……”谢逢辰听懂她的话后,微微震惊地偏头凝着她,看着她带笑的双眸,面色怔住。